话音刚落，苜蓿微微一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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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尾的灰色被圣光染成浅浅的浅色，但在圣的光辉之下隐藏着恶意的杀气，光弧劈中身后的雕花水壶，霎时四分五裂，滚热的开水
溅，浇在火焰上，“滋——”，腾起一片白雾。
苜蓿的白袍被濡湿一片，透出其下泛红的肌肤，她并未生气。满不在乎地甩甩水。
“啊。”她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似乎是做出了决定，她抬手示意。
常言覆水难收，但在魔法的驱使下，已经变作水渍的
体重新聚合，滚出一粒粒的水珠，晶莹剔透，它们不断汇集，最终逆转泼洒的过程，最后出现在苜蓿手中的，是一团流动且清澈的水球。
莎琳压低重心，谨慎地观察着。
她在威压铺面而来的一瞬就做出反应，但金色的发尾还是擦着水球过去，惨白的冰霜带着彻骨寒意，沿着发丝蜿蜒生长，在靠近皮的位置才最终停下。
身后装有瓶瓶罐罐的置物架就没有那么幸运，在水球炸开的一瞬，冰雾夹杂着细小的晶体，顺着
眼无法察觉的裂隙，把整面架子都冻结，有蛛网一般的纹路。
莎琳稳住身形，手掌朝向依旧优哉游哉的苜蓿，掌心里赫然是一枚金色的符文。
“在史诗中歌颂……”
她还没有咏唱完成，苜蓿随手拿起一旁的火钳，夹出一块还在燃烧的木炭，火焰像是种植在焦黑土地上的植物，生命蓬勃，朝着莎琳奔涌而来，那燃的声响已经有了龙吟的雏形。
在火焰面前，原本金色的符文黯然失色，从手心剥落，面对铺面而来的热
，莎琳被迫调整咏唱。
火焰撞在护盾之上，火花四溅。
苜蓿歪着脑袋看着，微微举起火钳，力量
增。
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如琉璃一般的护盾碎片纷纷扬扬，消失在空气之中。
“分流。”
迫不得已，莎琳护住要害，火蛇收到阻碍，像水一般绕过莎琳，而后又在身后汇合，愈演愈烈。
虽说双方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但莎琳清楚，只要苜蓿稍微加大力度，她的努力就会土崩瓦解。
莎琳心有不甘，在教廷学习的那几年，她一直都是优秀学生代表，在同龄
还在苦背公式的时候，她已经能独立完成小型术法了，老师夸赞她“如魔
一般运用自如”，在她的认知中，魔就是魔法的代名词，能和这样造物比肩的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恣意而为呢？
太弱了啊。
铁钩造成的伤
已经愈合，但依旧隐隐作痛。
啊真是，怎么会觉得自己能够比肩魔呢？
明明连防卫都很勉强……
热滚滚，她的额渗出细密的汗珠，发尾的冰霜早就变作蒸汽，甚至传来焦糊味，可这场争斗是由莎琳自己提出的，她不想就这么轻易认输，苜蓿也没有收手的意思。
“勇者大！”是卡坦的声音。
火焰倏忽萎缩，苜蓿有点遗憾：“有找你哦？”
“嗯，”莎琳应了一声。
卡坦注视着莎琳，眼里的责备不言而喻，“您为何引起斗争？”
莎琳不想解释。
沉默在对方眼里就成了死不悔改的象征：“您忘记了自己的职责，背叛了明的恩惠。”
苜蓿不耐烦听这种话，挥挥手：“算了啦，我们只是
流一下。”
“流……？”卡坦还想说些什么，看到蛛网状的冰霜和地面上烧灼的痕迹，识趣地闭嘴。
他把目标转向莎琳：“您为了教廷的荣光而来，请不要辜负这份荣耀。”
苜蓿：“我觉得勇者很可
。”
这下卡坦也说不出什么，他只能岔开话题：“您该去祷告了。”
“行行行。”莎琳答应了。
眼见他们即将离开，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远远地喊道：“晚上——不要点灯也不要开门。”
莎琳应下。
“您应该有自知之明。”等走到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卡坦出言。
“什么意思？”
“瞧，您不过是一介凡，”他看着苜蓿，眼底全是狂热的信仰，“您应该保持敬畏。”
“凭什么？”莎琳知道顶撞卡坦是不明智的选择，但她还是没忍住，“魔也好，也是，有什么区别？”
卡坦似乎听到一个莫大的笑话：“您以为您能和他们比肩？”
“为什么不？”——哪怕刚刚没能从苜蓿那里讨到好处。
“您看看现在您现在的样子。”
这也不用卡坦告知，她知道自己看起来很狼狈，金色的发尾被火焰灼烧成焦糊的颜色，衣服透出一
烟熏火燎的气息，更不要说到现在为止还残留着的少量冰晶。
“您太弱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在莎琳心中掀起惊涛骇。
如果魔力足够强的话，会不会拥有更多的可能？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身姿。
她
吸一气，做出了决定。
卡坦见她一脸凝重，以为莎琳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没再说什么。
夜幕时分。
从地底处传来沉的咆哮，有什么东西
水一般涌来。
卡坦执意要在室内燃一盏长明灯，他的意思是来自教廷的圣光能驱散邪恶，可莎琳想到苜蓿“不要点灯，不要开门”的警告，有些犹豫。
“魔的确说过，但是，圣光和那些虚假的火苗不同，能驱散邪恶。”
“但是，不管是不是圣光，苜蓿的意思是室内不能有光亮吧？”
“这正是我所不能允许的。”
“可是……”
莎琳不能说服卡坦，她透过窗户往外看了一眼，太阳已经落山，西边的天空还残留着一点暖黄色的余光，很快也要被黑暗吞噬，于是地下的响动愈加剧烈。白天这里还有员往来，到了夜间，空无一，连灯光也没有。
莎琳有强烈的不安感。
她说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曾经在哪里遇到过类似的
况，但空气中弥漫着熟悉而污秽的味道，在她诞生之前，这样的气息就已经扩散到了各处。
地底的东西蠢蠢欲动。
看到还在点灯的卡坦，莎琳一咬牙，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莎琳！”
她把愤怒的召唤甩在身后。
他们的住处在稍微偏远的地方，香
镇的旅店非常
败，很久无居住，勇者也不好意思打扰当地的镇民，就拜托莎琳在小镇边缘找了无居住的房子，清静归清静，只是离小镇中心有些远。
黑夜降临。
顺着裂隙爬出了来自渊的怪物。
它们长相粗糙，像是将不同的生物简单粗地缝合在一起，没有皮肤，只有
露在外的肌和骨骼，偶有稀疏的毛发，用扭曲畸形的肢体爬行，留下一串淅淅沥沥的血水。
怪物不断汇集，水一般汹涌，踩着同伴的身体攀援，粘附在房屋，企图找到进
的窗，从喉咙处发出亵渎明的吼叫。
这是什么……？
莎琳躲在
影处，庆幸自己住的偏远一些，怪物还没有集结成群。
尽管如此，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