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安格斯的房子,佐铭谦停了下来。
德华在监视器里看到,惊魂未定跑到楼下,门铃被不耐烦地摁响。
门一开,德华被一把手枪抵着脑门。
佐铭谦一脸肃穆冷酷,一步步往里走进,德华脸色煞白,一步步往后退。
“我没什么啊!”
德华快哭出来。
进门后,佐铭谦的目光四处一扫,再无旁,他收起枪,
德华腿一软,跪在地上喘息着。
“告诉我,安格斯和她……”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是觉得没有必要问。
“什么?”
“她不喜欢和安格斯在一起,是吗?”
“啊?”德华望着居高临下的佐铭谦,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森气息使
不寒而栗,他硬着
皮道,“喜、喜欢啊,她……她挺喜欢安格斯的……”
佐铭谦不动声色睨着他,他坚持说:“是真的!”
“那你怎么不在那边照顾她?”
“她……她只喜欢安格斯一!”
“她的孩子为什么不在她身边?”
“……她只喜欢安格斯一……”
再问什么也没有结果,佐铭谦转身离开之时,用眼角瞟一眼德华,“她的午餐打翻了。”
德华机灵应道:“我会再给她送过去的!”
午餐,德华准备了两份,一份郗良的,一份自己的。
送走佐铭谦后,德华捂着胸
死里逃生般松了一大
气,缓了一下,把自己没来得及吃的午餐收好。
郗良还坐在门哭,看见车子来,以为是佐铭谦去而复返,站起身,只见
德华一
,便又坐下去哭。
台阶上食盒滚落,盘子反盖,好好的食物都沾了灰尘泥土。
德华叹息一声,走近她,“这是最后的食物了,再打翻就没得吃了,知不知道?”
郗良只是哭。
德华见她无动于衷,放下心来收拾被糟蹋的食物,免得招来老鼠。
“你别哭了,你哭得这么累,除了我也没看见。”
闻言,郗良哭得更厉害。
德华心里五味杂陈,她一早看见报纸就开始哭,哭了很久,现在又哭,都不知道要哭到什么时候。
“怎么这么能哭?”
德华收拾好东西,没忍心走,就坐在她身边,“我就在这里陪你一下。”
这一下,就陪到傍晚,暮色四合,郗良还在抽噎着,时不时嚎两声,嗓子都嚎哑了。
午餐已经凉了,晚餐也没着落,两的肚子不约而同叫起来。
“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郗良无意识地揪着自己的发尾,“我要报纸。”
“你要吃报纸?报纸不能吃的!”
“我要报纸。”她重复道。
德华无法,开着车随意买了两只烤
回来,顺便给她带了今天的报纸。
郗良拿过报纸,什么话都没说,自己进门去,德华跟在她身后,大着胆子走进她的屋里,踩着一地纸屑。
开了灯,郗良找出剪刀把版的订婚照剪开,
德华默默看着,锋利的剪刀无
地将一对密不可分的新
剪开来,未婚妻的
发和手还在未婚夫那一边。
接着德华惊惧地看着,郗良抓过钢笔,用尽气力在未婚妻幸福的脸颊上画叉,一笔就划
报纸,又狠下好几笔,把那袭纯白的、高贵的礼裙胡
画得肮脏。
蓦地,她推开未婚妻,拿过未婚夫,却并没有什么,只是彻底地把未婚夫剪出来,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相框,把未婚夫如珍如宝地裱起来。
大壁炉上,什么致的摆设品都没有,只有两个相框,裱着报纸上剪下来的照片。
鬼使差一样,德华问:“这个男
有什么好啊?”
郗良红得可怕的眼睛朝他看了过来,“你懂什么?”
德华心里发怵,却还是忍不住道:“真正对你好的男
,才不会让你这么哭。再哭下去,你的眼睛都要瞎了。”
郗良抿了抿唇,抬手胡抹掉脸上的泪痕,咧开嘴冷笑道:“我不会再哭了!”
“你要看开了?要是看开了,你得把他的照片扔掉。”
“看什么开?扔什么掉?”郗良冷声斥道,“你给我看着好了,我能杀死第一个,就能杀死第二个!”
德华心下大骇,“你、你要杀……”目光不经意瞥向残缺的报纸上被画得面目全非的未婚妻——这竟然还是第二个!
郗良顺着他惊恐的目光,讥笑道:“想不到吧?很多年以前我就杀掉了第一个。我打烂了镜子,一个很漂亮的镜子,江娘送给我的。我用镜子的一块碎片,割了她的脖子,她就死了。”
德华艰难地吞咽一下,在郗良缓缓走向他时,他扔下烤
,“两只都给你!我先走了!”落荒而逃。
门被摔得“砰”一声响,郗良恍然大悟,喃喃自语,“我不会杀死你的,杀了你,谁来给我送吃的?谁来给我修车?”
这一夜,德华彻夜难眠,闭上眼睛就要做噩梦。
一个孤苦伶仃等到凌晨四点,外面来了车声,他惊惶一看,是波顿和比尔外出办事回来,住在隔壁房子的几个兄弟也回来,他双眼一热,差点哭了。
捧着昨天的报纸,德华差点把报纸贴在比尔脸上,“比尔,你看报纸了没有?”
比尔一脸困倦,“看了,不就是呆子订婚。”
波顿晚些进门,德华把报纸送他面前来,“波顿,你看报纸了没有?”
波顿道:“怎么了?”
德华色痛苦道:“今天,不,是昨天,昨天他来了!”
刹那间,波顿和比尔齐齐看向他,比尔也不困了。
“谁?”
“夏佐·佐-法兰杰斯!”德华把自己所见的都告诉他们两个,“……他们说汉语,我听不懂。总之郗良很伤心,也很生气。”
“我的天。”比尔清醒地眨了眨眼睛。
“还有一件事,郗良决定要杀死妮蒂亚·斯特恩。”
“什么?”
“她说她能杀死第一个就能杀死第二个!你们知道吗?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已经杀死夏佐的第一个对象了!她亲告诉我的,她砸了一个镜子,用镜子的碎片割
了那个可怜
孩的脖子,然后她就死了!”
德华已经怕得睡不着了,但天一亮,他还是得给郗良送早餐,好在波顿说要陪他,于是波顿帮他开车。
趁郗良没醒,德华将早餐放在门
,飞快上车,催促波顿快点开车。
待郗良睡醒,开门拿早餐时,她也不拿进屋里,反倒是拿了几瓶酒出来,坐在门的椅子上,先喝几
酒,再开始吃早餐。
比尔在监视器前看着,道:“她看起来很安静了,应该是睡一觉后冷静了吧?”
德华痛心疾首道:“你不懂!她是在蹲我!”
“蹲你?”
“不信你们看好了,除非要上厕所,否则她一定会在门等到我去!”
“可是她等你什么?难不成真要杀你?不会吧,又不是你要嫁给夏佐。”
“谁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德华悔不当初,当初要是知道这姑娘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