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文接过托盘与毛巾，面无表
地盯着维尔，纹丝不动，毫无转身进门的意思。
维尔只得退开，一直退到一楼，退到他绝无可能在道文进门时匆匆朝屋里瞥一眼的地方……道文这才用肩顶开卧房虚掩的门并走进去。
——整整四个月，西利亚已经四个月没走出道文的卧房了，哪怕一步。虽说那间卧房里什么都不缺，有衣帽间、盥洗室，餐食则由道文亲自送进去。此外，道文还会时不时送进去一些切
烫金的昂贵羊皮纸书籍与书写工具，西利亚似乎在那里靠阅读和自学打发时间。
起初，维尔以为西利亚被那个疯子非法监.禁了，用锁链、铁枷和chung柱什么的，如果是那样他一定要向治安官报告。于是某天早晨送完饭时，维尔强捺下令他良心刺痛的职业道德，单膝跪地，扒着锁孔，颤抖着凑上一只眼睛……
……
圣灵啊……
那一幕太美了。
西利亚坐在桌旁，身上是一条红色丝绸睡裙，那红绸色泽极正、极秾丽，似浓缩萃取一整座小蔷薇园的红才滴染出这么一条……裁剪得极不端庄的小裙子。西利亚弓起
油般白腻光滑的背，去捡拾落在脚边的一本
装书，他白金色的
发蓄得略长，闪亮、柔顺地搭在肩，如春
波光粼粼的溪水……
维尔手忙脚
地捂住飙血的鼻孔。
的睡裙。
艳红与白。
那简直是恶魔投放在间的诱饵……
“西利亚哥哥……”锁孔中的视野极其有限，直到道文的声音响起，维尔才看到他正单膝跪在西利亚正对面。
他吻柔软，简直像在撒娇。
可惜他说的绝不是什么正派能说的话。
他半哀告半强迫地要求西利亚让他“看看”，他想要“好好看看”。
“……你要看什么？”西利亚小声问。
道文低声回了一句。
就那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而已，可是维尔听得血管都快炸了。
第25章 缪斯（二十四）
西利亚迟疑了片刻。
他用左手捻起那艳红丝绸下缘缝缀的荷叶滚边，右肘则支在桌沿，瘦长右手紧紧掩着下半张脸。
因用力过度，他面颊的软
被手指勒得稍微变形，使他像个在赌气的可
孩童，可他羞得颧骨
红，那又隐含着yu。
他坐在靠背椅上，侧面朝门，这角度有些别扭，使维尔难以窥视，而单膝跪地的道文倒是毫无阻碍。
道文缓慢歪、伏低，颈部前探，弯折如蛇，耳垂几乎触到肩膀。
这姿态狎昵而轻浮，若换成其他男来做，大约会显得猥琐。可道文，或许是那耀眼的英俊救了他，又或许是这种程度的失态在他间歇发作的疯病前压根不足挂齿……他那变态模样中竟莫名透着几分风流撩的意味。
他凝视着西利亚，以眸光细腻检视，中呢喃描述，像剧场幕后的旁白念诵者。
“西利亚哥哥，红颜色真衬你，你显得更白了，你像一小勺油……”
“那是水渍么，还是脏东西，指甲大的那一块，是在哪儿沾上的？告诉我，西利亚哥哥……”
“士衣物的尺码对你来说偏小，这件看起来有些勒得难受，下次我会吩咐裁缝为你量身定做……”
他分明连西利亚的一根手指都没碰，措辞亦无出格之处，可室内气氛仍然旖旎、荒唐得难以言喻……
而且，维尔没看出那条睡裙的尺码哪儿不合适，西利亚身段清瘦，腰不比一小把柴薪粗，唯独肩膀较士们宽些……而这种不限制肩宽的无袖睡裙，他穿中码乃至小码都不成问题。
或许道文指的根本就是另一码事。
维尔无心细思，他用手帕堵住淌血的鼻子，焦灼地变换角度窥视，可锁孔太小，角度毫无意义。他饥渴、躁动得
舌燥，若此时有恶魔提出用灵魂换取他与道文
换身体一天，他连价都不会讲，他非得当即拍板……
可能是维尔在门弄出了动静——他无法自控，响亮地吞了几唾沫——也可能道文对窥视格外敏感，总之，正当维尔绪高涨时，道文毫无预兆地、猛地一甩，直直盯住锁孔。
英挺眉骨下的眼珠幽光慑，维尔僵住，那两道视线仿佛
穿血，自颅骨穿透脚底，楔
地板，将维尔死死钉在原地。
起初，维尔以为那疯子会冲过来揍他一顿，可道文并没有，他只是凝视着锁孔，笑了，嘴角微妙地咧到令不适的角度，眼睛一眨不眨，像一张蜡油凝固出的畸曲假脸——我看到你了。
他仿佛在那样说。
西利亚骇异地询问，道文不答，只灼亮地、快活地盯着锁孔，眼球病态震颤，仿佛它们正在乐颠颠地一跳一跳——“我看到你了！我看到你了！我看到、我看到、我……”
西利亚得不到回应，可怜
地岔着双脚，维持住方才的样子……直到维尔终于回魂，
滚尿流地爬开。
他没敢再偷窥过哪怕一次，那太恐怖了，他心里不舒服了好长一段时间，像是领域被道文泼了一桶漆黑刺鼻的焦油。
好在他起初的目的达到了，他想确认西利亚是否被道文jn禁了……而答案显然是：没有。
西利亚活动自由，手腕、脚踝等部位皆无捆缚痕迹，亦无遭受强迫的迹象，他温柔而顺从，仅仅是害羞得厉害……
犹如新娘。
……
西利亚自然并未受到jn禁。
除去最初的几天，那几天道文确实用皮革手环将他们栓在一起，防止西利亚逃跑，可很快，西利亚便意识到自己很难逃跑。惩戒教士植他脑内的、根
蒂固的烙印无法在几内消退，他一旦褪下裙装，从
别颠倒的错觉中完全脱离出去，鞭痛便会如影随形。它们会不断折磨他，直至他将对道文的不lun之与痛苦建立起连接，出自本能地厌恶、畏惧道文为止。
他非得待在家里不可，他甚至耻于迈出道文的卧房，道文在衣帽间里塞满了漂亮的、款式放
的睡裙，他天天穿着那些玩意儿……而道文，道文步步紧
，使出各种手段让他渐渐接纳同的不lun之，道文会时不时提醒西利亚留意自身的男身份，一迭声叫他“哥哥”，或是用语言描述西利亚的男特质，一遍遍让他正视自己是一个上了男的男……
除此之外，道文会与他练习亲密的肢体接触，那套说辞冠冕堂皇、是道。
“西利亚哥哥，你要先适应以别颠倒的身份我、和我亲热，再渐渐适应以纯男的身份我、和我亲热，你说，事是不是应该按照这样循序渐进的方式进行……”道文说着，缓缓摩suo西利亚的手指。
第26章 缪斯（二十五）
道文用燥微凉的指腹反复摩suo西利亚的指甲。
西利亚的指甲截面被道文用小锉刀磨得光滑如瓷，红洇染的五枚半圆，覆着薄薄一层无色清油，水一般亮。
“牵我的手……西利亚哥哥。”新的一天，道文背出清单上的第一项，而这张清单上的行为他们每重复，道文称其为“适应练习”。
西利亚指尖微动，温热指腹依次滑过道文粗壮如树瘿的指关节与掌骨关节，生涩地楔指缝，使十指扣，掌心贴合。
纵使已牵手多次，心脏仍跳得很快，他一手牵道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