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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先踩着小凳下去,伸着胳膊接她,“姑娘慢些!”
唐釉笑吟吟的探出手,待站稳了身子才仔细打量着眼前两层高的铺面,她盯着门前高高悬挂的匾额,轻念出声,“嘉禾丝帛”
接着视线落在了铺子的大门和装潢上,铺面倒是宽阔,可惜装饰老旧破败,像是混入富人堆里的破落户,与左右相邻奢华的铺子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唐釉抿了抿唇,方才在马车上的兴奋劲消了几分,但仍是笑着跨入了铺子大门。
铺子里面虽然高大宽敞,四周的柜台上摆满了丝绸锦帛,但却空无一人,极为冷清。
唐釉蹙着眉扫视了半天,才在左面柜台的一摞布匹后,发现了一个圆圆的脑袋。
她缓步走过去,就瞧见这伙计侧着脸,压在柔软的锦缎上睡得香甜,张着的嘴巴里流出几滴哈喇子,在锦缎上留下了一块湿痕,鼻孔里还不时传来呼噜声。
唐釉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且不说这店里冷清的无人踏足,赚不到钱就算了,可现下铺子已经归了她,这伙计不好好干活,堂而皇之的弄坏她的财产,让她如何不气。
海棠极有眼色的上前他叫醒,“喂,别睡了,来人了!”
那伙计的脑袋动了动,慢吞吞的抬头揉了揉眼睛,待他缓了,瞧见面前站着的红衣女郎,无所谓的哼了一声,耷拉着眼皮,“贵人随意挑选吧!”
唐釉耐着性子翻了翻柜台上的丝帛绸缎,她发现摞在上面的锦缎还能过得去,但越往下翻,锦缎的样式、材质就越老旧,甚至还有破洞和染色的锦缎也一并被压在下面。
她先拿了上面的蚕丝锦问他价钱,那伙计支着脑袋随意道:“三十金”
海棠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她虽然只是个奴婢,但也知道蚕丝锦在大邑算不上什么稀罕物,万万卖不到如此高的价钱。
唐釉又问了几个其他的锦缎,皆比市面高出三四成,而且质地也赶不上。
那伙计瞧见唐釉只问价格,并不打算买,当即不悦起来。
他自诩见过的贵人不少,似她这样的都是表面光鲜亮丽,实际上并不是什么显贵人家,随身荷包扁扁地买不起,白白浪费他口舌。
是以当唐釉问他为何铺子里的锦缎有破洞时,伙计阴阳怪气的酸了一句,“小铺卖什么可是与您无关吧!”
唐釉再也忍不得他,声音软糯却饱含压迫,“去把你们管事的给我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