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西真首都集市。
“没想到,谷主的衣服穿在夫身上竟无比地合适!”
刚才因为夜色已晚,顾长欢不想再让无风多跑一趟,所以就直接换上了不留的衣服。虽然是男装,但当顾长欢把几层里衣拿掉后,宽松的外衣穿在她身上后,竟把她身材的妖娆和脸上的媚态中和掉,反而多了种独特的不胜其衣的清瘦美。
“夫,这西真竟比东陵的花市还热闹!”无风一脸兴奋地四处看。
“确实是,街上太多了,我们去上面的酒楼寻个靠窗的座位吧!”
两在附近的酒楼坐下,过了小半时辰后,
王的花车终于驶到了她们所处的那条街。
就在远处的花车上,顾长欢看到了西真身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夫,那不是谷主吗?”
“无风,你在这里等我。”
“夫……”
还未等无风说完,顾长欢就匆匆忙忙地跑了下去。
此时,花车上。
“小子,你别骗我。他真的会来吗?”
闻言,战天策对着正在朝下面的子民挥手的西真王,说道,“二皇叔来西真已有一段
子,这么久他都没什么动静,这已属反常。想必,他那边已经慌了手脚了。”
西真王勾出一抹自信的笑。
就在此时,身后的侍从突然低声道,“禀王,下面有一个
正追着花车急急忙忙地跑来……”
“他只是被这氛围带动罢了,无需紧张。”西真王泰然自若地说。
战天策转身,疑惑地朝侍从指的那端看去。
一想到那怪的脸色,还有
王的安全,侍从为难地回道,“这……
王可要移步瞧瞧。”
当西真王正要走过去时,却看到一向沉着镇定的战天策,此时却紧紧握着栏杆,身体微微地发抖。
然后,战天策道,“别动手,是我的。我们明天宫里见。”
话毕,他就从花车上跳了下去。
“王,这是……”
西真王看着战天策在
群里匆急的身影,脸上露出一个意味
长的笑,“无碍,别理他们。”
顾长欢看到了战天策从花车上跳下来,正朝着她这边赶来。
她无助站在挨肩并足的海中四处眺望。她本来还能从
群中辨识出他来,但现在因
王快要回宫了,
也越聚越多,渐渐地,她也不知道他被挤到哪里去了。
灵光一闪,她闪进了旁边一条暗巷。然后,她踩着角落边的箩筐,扶着屋檐轻轻一蹬,跳上了一户家府边的墙
上。
她小心翼翼地踩着窄窄的墙,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屋顶。
见府里灯光昏暗,现在外面这么热闹,想必屋里面也没什么。
顾长欢站着屋顶上吃力地眺望,西真夜的大风掠过,把身材纤细的她吹得摇摇晃晃,衣袂飒飒作响。
就在此时,群里的一个
倏地往上一看。
两四目相对!
战天策震惊地注视着她,整个僵硬地不能动弹。
是她,原来真的是她!
顾长欢此时站在屋顶上,背对着皓月,墨发随风飘动。她朝他嫣然一笑,从屋顶跳了下来。
他注视着矫捷的顾长欢,如梦初醒,一把推开旁边的,向着她的方向跑去。
走进了巷子后,顾长欢正坐在墙上,晃悠着双腿,悠然地看着他。
顾长欢朝着他伸开双手,他便也愣愣地展开双臂。然后,他接住了纵身一跃的顾长欢。
“我来了。”
“你……为何来了?”战天策把她放了下来,试探地低声问道。
她转过身,故作生气般,“我来找你算账的啊!跟你讨回我应得的东西后,我便立马回总舵。然后,我顾长欢与你战天策,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欲言又止,他放下伸出去的手,却苦笑了声,“好。”
她转过身来,紧紧地盯着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她忽地提步上前,一手揪着他的前襟把他推到墙上,“战天策,你竟敢说好?”
“长欢,我……”
顾长欢打断了他,讽道,“好啊,既然如此,我这就捎信回去,让表哥他们好生招待着陆哥哥,我过几便回去。”
就当她翻脸走时,战天策猛地从背后抱住了她,“等等。”
“晚了。”
“你刚才说,顾家有意撮合你和陆云?”
她突然朝他嘲讽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的事,卿何事。”
他捏着她手臂的手收紧,他想跟她说很多很多话,但最后吐出来的,不过只是一句低微的“别走”。
“我若想去哪里,在这世上,还没有能拦得住我顾长欢!”
“我知道,长欢,我一直都知道的。我错了,长欢,那晚发生的事,我真的知错了……我也不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那不是我的意思……长欢,你别走,我真的不知道……你告诉我,你需要我做什么?只要你说出来,我都会去做……”
说着说着,战天策竟抱着她,低声地抽泣起来。直到后来,她都不知道,他语无伦次地在她耳边忏悔什么了。
当她欲转过身来瞧瞧他时,他却在背后把抱得更紧了。
“我不走,天策,你别怕。你松开,让我好好看看你。”顾长欢无奈地柔声哄道。
“我不信,你常骗我!”
顾长欢竟无法反驳,但她依旧耐心道,“这次我不骗你,真的。你让我好好看看你……”
忽然,他一手垫着她的后脑,把她整个反推在墙上。他一手按着墙,把她圈在他怀里,失而复得的
,他不会让她有一丝逃走的机会。
在面具下,他通红的双目里满是倔强,紧紧地锁定着她的,“我还是不信你。”
她并没说什么,只是轻轻一笑,伸手抚上他的脸,“你为何带着这面具,我能看看你吗?”
“你不会喜欢的。”
“我想看。”
“会吓着你。”
“可以吗?”
“……好。”
她解开了他那狰狞的面具……
她正要抚上那思夜想的
,颤抖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突然,她捂住了自己的眼,眼泪夺眶而出,从她指缝缓缓淌下。
当他还以为自己脸上的疤痕吓到她,而正要去拿面具时,她紧紧抓住他的手臂,颤声问道,“是谁……是谁做的?你告诉我!我要杀了他!”
她泪流满脸地瞪着他,他举到半空的手也停下了。
他一把拥住顾长欢,紧紧地抱着她,在这一瞬间,四年前被剥夺的一切仿佛都失而复得了。
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没事的,长欢,已经不疼了,真的。”
听到他话里的安慰,顾长欢哭得更凶,一下子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战天策默不作声,只由着顾长欢在他怀里尽大哭。
他突然在她耳边柔声道,“长欢,四年后的此时此刻,你居然就在我怀里哭,我真的好欢喜,好欢喜啊!”
其实,在挽月楼重逢那晚,他便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