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里的糖果几乎被顾原捏变了形,十月的天气也开始变得燥热起来,顾原站在警局大门,心里异常的烦闷。
为什么会这样?
他问自己,却得不到答案,这是他的短板,无法揣测别的想法,连自己的心
也摸不透。
他拿出手机,给远在美国的温子涵发了一条信息:假如有一天,我说了损你的话,你会生气吗?
温子涵很快就恢复了: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只要不触碰原则,一切都好说。
顾原看过后更加疑惑了,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的胳膊忽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下意识的甩开,表现得非常戒备,像一
受惊的小鹿。
手臂的主脸上还是挂着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容:“在想什么?”
顾原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他试图理清这件事里面的逻辑:“我们现在算得上是朋友吧?”
“嗯。”墨临说:“已经从熟变成了朋友。”
顾原觉得更加疑惑了,丢下墨临一个劲往前走,直到走到墨临的车旁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车里的香气令他烦闷,他把风衣帽子笼到上,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尝试理清那些
如麻的思绪。
墨临轻轻关上车门,手指放在方向盘上,似乎无意识的在上面点了两下,他并没有立即发车,而是侧过看副驾驶上“自闭”状态的顾原,他现在很像一只刺猬,碰也碰不得。
顾原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墨临此刻正看着他,他的眉皱了一下:“你开不开车?”
刚说完他就闻到一淡淡的烟
味慢慢靠近他,甚至越过了他的身体,继续往前试探...
顾原猛地睁开眼睛,身体一缩,极其防备的往后仰。
却见对方勾了勾细长的指节,从座位右侧拖出一截安全带......
他的动作很缓慢,和此刻顾原心脏跳动的频率成反比。
“咔嚓。”安全带被扣好。
“别着急,安全第一。”
墨临眼角微微弯着,慢慢坐直身体,手摸着方向盘,手腕上的表带反出金属的光泽。
顾原只觉得这个反光的玩意妨碍到了自己,扯了一下帽檐挡住。
一路上墨临都没有说话,因为他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此刻的处境,要是再发出点什么动静,旁边的可能会原地
炸。
再次回到小吃街的时候,秋氏烧烤的卷帘门半敞开着,里面没有开灯,光线很暗。
墨临站在门外,敲了敲卷帘门:“有在里面吗?”
没过多久,从里面走出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穿着七中的校服,手里端着一摞盘子,校服拉链大开着。
正经校服被他穿出吊儿郎当的感觉,却长了一张白白净净相当秀气的脸,他的发有些长了,盖住额
,这样显得脸愈发的小了。
“晚上7点才营业,来早了。”他背对着两,打开消毒柜,把没有消过毒的盘子放进去。
“你就是秋尧?”墨临问。
秋尧的身体顿了一下,转过身看着两个:“嗯,有事?”
顾原冷冰冰的站在门:“警察。”
秋尧打量了一下说话的,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风衣的帽檐遮住半张脸,浑身散发着
郁的气息,看起来像个抢劫犯,而站在他右边的
,西装革履,浑身上下都是
民币的感觉,完全是高富帅的既视感。
秋尧看起来很平静,他关上消毒柜:“警察?你们吗?证件呢?”
“现在的初中生警惕这么高,看来学校教得好。”墨临嘴角带着笑意,掏出自己的证件。
确认了身份,秋尧看起来老实多了。
顾原:“周捷昨天晚上把穿过的校服从窗递给了你,她的校服呢?”
“你们要她穿过的校服做什么?”
墨临:“检查血迹的dn,有什么问题吗?”
“衣服上没有血迹啊,而且我已经把校服洗过了,这会应该都了,你们还要吗?”
“洗过了?”墨临不得不多看了他几眼。
“衣服上真的没有血迹,我去拿给你们看。”秋尧转身上了楼。
没多久,他拿着一件外套下来:“这衣服我不要了,听你们说得怪吓的。”
顾原不想在这上面耽误时间,迅速从袋里掏出一个大的证物袋,把衣服塞进去,准备离开。
墨临注意到男孩右手食指指腹上有一道1cm的刀,他弯起眉眼,随和的问:“我能上楼看看吗?”
男孩眉动了一下,似乎不太愿意,但又不好拒绝:“你们想看什么?”
“研究一下窗户的结构。”
上到二楼,墨临注意到老板娘不在家里,于是问:“你妈妈呢?”
“她去进货了。”
“今天不用上课吗?”
“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请了假。”
“是吗?哪里不舒服?”
“胃疼,现在已经好多了。”
楼梯摆着一个老旧的木质梯.子,梯.子已经很老旧了,颜色接近黑灰色,但是最下面的一截横木明显被利刃削去了一大片,露出一截相对新的木质结构。
地上没有找到木的碎屑,但可以肯定的是,削去的痕迹是才留下不久的。
早上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二楼有这么一个梯.子横在这里。
顾原也注意到了,眉皱了一下。
三来到男孩的房间里,床
柜上面贴着一张海报,的确是明星袁彤彤,而且这张海报的大小和周捷房间里的海报大小应该是一样的,材质看上去也差不多。
地面有拖过的痕迹,还没有透,但是顾原清晰的记得,上午来的时候,地面已经很
净了,实在没有必要再拖一次,而且男孩刚才说自己胃不舒服,不应该好好休息吗?
顾原越想越不对劲,掏出手机给严吉打了个电话,那边立马就接通了。
“到隔壁来一趟,这里有问题。”
严吉一听有问题,带着工具,刻不容缓赶过来:“哪里有问题?”
此时秋尧的脸色已经有了细微的变化:“警察叔叔,我这里怎么会有问题呢?”
严吉让所有去下面等着,利用激光仪器,在房间里寻找可能出现的痕迹,没过多久,他从楼上下来,一脸懵
的说:“房间里有少量擦拭过的血迹......这个血迹有问题?”
顾原:“有没有问题,验过就知道了。”
此时男孩的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整个看上去有点心不灵。
“不好意思,你可能要跟我们走一趟了。”墨临笑着说。
秋尧开始不淡定了:“你们凭什么带我走?”
“就是去警局喝喝茶,用不着这么紧张。”严吉说。
秋尧不再说话,隐藏起自己的不满和多余的绪,跟着警察上了车。
墨临平视前方,认真的开着车,忽然问顾原:“你怎么看?”
“如果秋尧家地上的血迹是死者的,那这个案子就更复杂了。”
“万一不是呢?”
“那他用不着反复清理地板。”
墨临:“秋尧看起来的确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