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说完,她便不敢说下去了。江行风一双眼眸正冷若冰霜地凝视着她,直让女史赧然嗫嚅:「殿下恕罪。」
江行风转头瞟向行歌,见她垂头盯着地板,不知道在想什麽,便走了过去,揣了她的手臂拉向自己,温热的手掌忽而紧握她的手,冷冷地对她说道:「时辰已到,还杵在这做什麽?随我赴天坛敬天祭祖去。」
行歌低首瞧着自己被他包覆在手中的手掌,他在众人面前如此亲昵的举止让她不知所措,任由江行风的牵引,离开暖阁。
被留下的喜娘与女史面面相觑,只好商量:「大婚十日,十日後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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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太子车辇,两人对坐无言,江行风索性闭目养。行歌愣愣地着他清俊温雅的脸,咬唇深思。
六局宫人都说她嫁得好,他长得俊,又贵为太子,这楚魏境内还有谁胜得过他?她嫁的人不是普通男人,而是太子,未来将会登基、後宫佳丽数不清的男人。长得俊又怎麽着,太子又如何,外貌、身分地位就那麽重要?她更在意的是,他会一辈子待她好吗?是不是不久之後会纳姬妾?会不会有了姬妾,就冷落她?
日光透过车帘,瞧他剑眉横飞,不怒自威,漆黑如扇的眼睫毛轻轻覆盖着双眸,山脊似的挺鼻,淡红薄唇,肤色如玉,乾乾净净。她的目光沿着他颈项滑向锁骨,结实的胸肌隐在重衣罗襦间,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她见他呼吸平稳,像是睡了,便更为放肆地观察他。
他的身形宽肩窄腰,双手放置於两膝上,轻轻握拳,看不见他的指尖。想起指尖,就想起昨晚他以哪只指尖挑起她羞臊放荡的模样,小脸蓦地羞红,却忍不住继续睇着他。偏偏就是那张嘴不饶人,开口不是邪佞之语,就是冷若寒冰。要是他温柔些,或许真的让人毫无犹豫的倾心吧。
行歌便这麽望着他,陷入自己的遐想中,又羞得低了头。
江行风听见坐在对面的人儿头上珠翠晃动声响,掀了掀眼皮,见她正盯着自己的下身,微眯双眼淡道:「看什麽?昨晚没喂饱你?净跟女史瞎扯。」
行歌让他吓了一跳,疑惑反问他:「喂饱,昨晚吃得挺好啊,我没跟女史说吃不饱啊?」但今早尚未用早膳便被他拉上车辇,他一提,还真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