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过去,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把大勺的韭菜末往着碗里拌,“少拌点,刚才盐有点放多了。”
“没事。”她不在意,使劲地往着碗里拌,不过,她把里头的蛏子一个个地挑出来,往着他的碗里夹过去,“这个不太爱吃,给你——”
不是不吃,是不太爱吃。
她喜欢吃面食,但她真就是道地的南方人。
说实话,两个人在一起,算着时间过来,也很短,真正在一起的日子那更是短了,陈法那是大忙人,今儿个是好不容易抽出空来,去挑戒指,结婚戒指,两个是没有订婚,直接奔着重头戏,订婚戒也就省了,直接找婚戒。
只是——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居然与徐技碰个正着,这叫人心里不自在的,她想走,又不能跟陈法说个什么的,人家开口了,她也不能代表着陈法拒绝,只能是万分尴尬地跟着两男的去会所。
一到会所,她差点就懵了,这里头的人,没一个是不认识的。
除了厉声,所有人都到场了,许慎最里头,旁边伴着一女伴,千娇百媚的,看不出有一点点的风尘味,似个女大学生似的;方正身边也不例外,跟着张思洁,张思洁见到灰妹出现,还是很友好地朝着她眨眨眼睛。
除了他们,还有陈烈——
一个一个地摆在那里,她觉得头皮发麻,躲在陈法的身后,嘴皮子重得很,什么话也是不消得说了,把自个儿当成哑巴似的,只会跟着笑,什么话也不说。
“鸯鸯姐,真难得在学校里见到你呢,对了,你们都毕业了,也是的,学校不回去也成的——”
说话的正是许慎身边的那位,勾起着嘴角,眉眼里吊着一种味儿,让人觉得有股子年轻的风情,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那种。
那个女的,年轻是年轻,那眉眼里带着一股挑衅的意味,说话的同时,还示威似地攀住许慎的手臂,瞅过去,那是亲密得很,像极为受宠的小情人。
灰妹记得这个人,名字与那家杂志社里头陈姐的名字一样,都叫做陈丽,好端端地让她给许娇儿给打巴掌的人,当然,她也没饶得了许娇儿与这个人,许娇儿亲自抓的奸,还能有什么好脸色给人看的。
“是呀——”她装作有些意外,面对着几个男人投过来的目光,全身瞬间有些紧绷,叫她有些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可她知道的,这会儿,得装作个没事人一样,不能叫陈法看出来端倪来,一点也不能。
她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从在场的人面上一掠过去,跟着陈法坐下,不巧着,左边就振着坐下来是没带着女伴的徐技,坐得还离她挺近。
她就是一身裙子,有些短,也是不太短,膝上十分公差不多,一坐下,裙子自是往上走,她两手挺斯文地交叠在膝间,不动声色地遮挡住裙摆处,两腿儿则是淑女的坐法,差扰着,微微地侧着。
徐技就在身边,免不了有些碰触的,就隔着他身上薄薄的西裤,不近不远地碰着,她没动,这会儿,要是她表现得太——
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于是,她努力地忽视着徐技那娃娃脸上的笑容,朝着陈丽大大方方地一笑,“真巧呀。”
她说的是客气话,指不定人心里头怎么恨她,她还是客气点吧,做了坏事,人总是会心虚的,她就是那种人,她怎么弄人家的,就怕别人怎么弄回给她。
“鸯鸯姐,都是去哪里的?在家吗?”陈丽依偎着许慎,说话的样子,仿佛与着灰妹很熟稔,“我到想去找你呢,不知道你住在哪里。”
“鸯鸯跟着我在影视基地看看呢——”
没等着灰妹开口回答,张思洁已经是早一步地替她解围,还把助理的工作说成去看看,就像是看新鲜似的,不得不说,她是活络的人,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什么样的气氛下说什么样的话,还得有眼色。
张思洁眼色与说话都是齐的了,再加上有那么点拿得出手的演技,还有人捧,要还不红,那也是说不过去的,有付出就得有回报的,事儿就是这么简单。
许慎像是没见着陈丽这样子,任由着她,像是极大度的,端着方杯,轻轻地摇晃着,与着陈烈有一下没一下地说着话,仿佛这边三个女人站在一起说的事,那是丝毫不关他的事。
徐技坐在灰妹身边,好象是个老实的,啥都没做。
可是——
他就算是不动,就这么坐着,还是让灰妹觉得那个压力不是一点点,而是很大,大了去了,让她就怕着这个徐技犯起浑来,在陈法的面前说那么件叫她没蛋也没疼的事。
“影视基地?”陈丽惊讶地重复着这四个字,愈发搂紧着许慎的手臂,似天真小姑娘般地仰着巴掌大的小脸,裸妆,让她看上去像是没化妆,精致得很,颇有些嗔怪地说道,“鸯鸯姐,你真不道地,去影视基地不拉上我也说罢了,这会儿都结婚了,也把姐夫给藏着,都不让人看,还怕让人抢了不成?”
这话,要是不把她与灰妹的恩怨给搅在其中,就可以单纯地当成两人间的亲密关系,真的是很亲密,分明就是一个妹妹般的不满灰妹这个“姐姐”似的。
灰妹给噎着了,真想把徐技给踢开去,明显的觉得徐技的腿有意无意地靠得她太近,像是挤过来似的,有点压力,但是,她现在更是觉得噎到了,怎么说吧,这个陈丽比她还能装,至少是装得挺像那么一回事,相比之下,她显得比较生嫩,回头看着陈法,眉眼一绽,“你会给抢走咩?”
她一问,那个呀,立马地就觉得有几道尖锐的视线冲着她过来,让才噎着的她,立时觉得周边的温度都低上好几度,让她给冷的,想找个地方给躲起来。
陈法好象是生来为着她来解围的,伸手就揽住她,一副占有的姿态,看都不看陈丽一眼的,冲着她好脾气的笑笑,用着手指戳向她的鼻尖儿,“胡扯些什么,玩性也是太大了点,怎么就跟人开起玩笑来了?”
都姓陈,要说句玩笑话,指不定五百年前还是一家,现下,还真就是什么关系也没有,人家高高在上,陈丽就算是心里头有再多的不满,还有那几分让着张鸯鸯给破坏好事的恨意,此时,她也知道必须的,她说的话,必须是开玩笑的!
“姐夫,我同鸯鸯姐一向是这么开玩笑的,可能是习惯开玩笑了,开得有点大了,我自罚一杯——”
话音一落,她站起来,极是大方的,一身的黑,半透明,让她娇嫩的肌肤,那么个若隐若现的,端起个方杯,那里头盛着是艳红的酒液,一个仰头的,直直的长发就是顺着垂下来,便是一饮而尽。
她倒拿着杯子在手里,似乎是让着别人瞅见里头那是一滴不留的,面色微微地飞起两抹惊艳的晕红,颇有些勾人的意味,唇畔间浅笑盈盈。
灰妹瞅着她,不是没看见她眼底闪过的一丝恨意,那股子恨意,她哪里能不晓得,事儿是她做的,陈丽与厉声到底怎么样了,是散了,还是好成一团的,也没有打听过,她反正出口气也就是罢了。
只是——
今天看陈丽这个样子,她自然是知道陈丽与厉声肯定是没有关系了,要不然也不能跟着许慎的,或者是——
当然,那个可能性,那个两个男的共同包着一个女的?
她是不愿意想的,不愿意想到这个!
一想到那个,她就会想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连串事儿,怕自己忍不住,把事儿自个儿露出来,那个后果,她肯定是无力承担的,抬起头,直起腰板儿,大大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