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荷明白过来。
视而不见,恐让萧戎难堪。
唤声小娘,若夫人知道了,又该有多伤心。
“依着母亲的性子,若不是因为我,是断不会容忍下来的。那我又怎能做让她委屈伤心的事呢?”
她望向皎洁的月亮。
“以往没碰上过便算了。忽然遇见了自己亲弟弟,有了嫡亲的手足,即便同父异母,也总比萧契来得更亲近。所以香荷,我是真的欢喜。”
“对他好,也是觉得上一辈的恩怨不应牵扯到我们这一辈。萧戎的出生并非他自己的选择,而我作为姐姐,不过是比他命好,投胎到了母亲的肚子里而已。”
“他日我若出嫁离开了侯府,而父亲也总有老的一天,不可能一辈子征战沙场,更何况……如果父亲在战场上有什么不测……你说,侯爵之位万一落在了萧契手里,那晋安侯府还有日后吗?”
香荷别的不懂,但在这件事上,她也能明白其中的利害。
“一旦大权旁落,二叔父子执掌萧家,母亲即便贵为郡主,想必也无法过得如现在这般自在洒脱。”
香荷认同地点点头,随后想了想说:“可是小姐,若是世袭给萧戎……嗯……萧戎少爷,但他有自己的亲生母亲,恐怕也不会对夫人有多好的吧?况且……她们恩怨还这么深。”
“起码,他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就使出阴损之招。”
萧澜笃定道:“这么多年母亲一直无所出,孟氏若真的想争宠,或若萧戎真的想要名份和富贵,其实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但凡存了一丝报复贪欲之心,横竖都不会窝在那巴掌大的小院里,过着死人一般安静无争的日子。”
香荷睁大了眼睛,看样子是恍然大悟了。
萧澜被她的样子逗笑。
“退一万步讲,即便不考虑这些,单凭他长得好看还会打架这一点,就比那扶不起的萧契强上百倍!这般好的弟弟赏赐到眼前,我若是不珍惜岂非天理不容?”
“那小姐,您打算如何珍惜啊?”
“这个嘛……我自有打算!”
乌云遮住了月亮,闷雷阵阵。
那间还漏风的小木屋里,萧戎躺在硬木榻上辗转未眠,总觉背后阴风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