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敲门声响起的时间里,春昭窝在被子里生闷气,浮白渊靠在床边的软椅内看着暗下来的天光。两个,没有一个对忽然到来的来访者有兴趣。
直到那声轻轻地,带着试探与喜悦的——“昭昭。”
春昭少年几乎一下子从床上窜了起来,带倒了床柜上的杂物,手忙脚
扶住了好不容易拼住的花瓶和鲜花,春昭够着拐杖,龇牙咧嘴地蹭过去开门。
浮白渊几乎是瞬时间僵住了身子。
上一次见面,他对他做了那样子的事。而她似乎也并没有很愤怒,即便嘴上说着会讨厌他,但是,但是她还是给他叫了救护车的……
一瞬间立起身的少年低看了看身上的病服,浮白渊毫不犹豫走进衣帽间,换了一身看起来更加沉稳内敛的黑色便服。却又在推门出去时,犹豫了。
那个之所以会来,应该是来探病吧……如果他看起来过于
,是不是违背了她的初衷?如果他看起来再虚弱病态一些,她会不会更加心疼?甚至,抱一抱他?
浮白渊的面颊飘上了一层不自然的红晕,立刻将身上的便服脱了下来,换上了一旁蓝白的的病服。
浮白渊摸了摸额还裹得严实的绷带,慢慢走出衣帽间。
浮白渊走出衣帽间的时候,春昭少年已经奋力打开了门。
浮白渊微微偏过,便能看到门
,那对母子和乐融融的打闹。
一分钟,两分钟,四分钟……没有注意到他。
真是愚蠢。
春渊你看啊,无论你穿的什么衣服……无论你是健康还是残缺,她都没有放在心上呢。
不要再想了,她根本不是来看你的。你是想奢求什么呢?
浮白渊在春晓的目光扫过来的一瞬间,转过了,随手拿下旁边书架上的一本书,冷着脸走回到落地窗前,靠在墙边,翻开了书籍。
余光却忍不住放了空。
“你要吃五块蛋糕?你他妈要活活胖死啊?还有会要你么?”
春昭拿着床的平板电脑,翻阅着医院食堂菜单,一脸嫌弃地看着春晓,“两块,不能再多了。”
“太小气了吧,你还是个男嘛?”春晓越过春昭的胳膊,在屏幕的加号上点了两下,“又不是花你的钱,瞧您那副抠门样!怪不得慕冰冰不肯和你出门约会。”
“那她不肯和我出门是有原因的……”春昭说到一半,断了,跟着划着平板,“他家的夹馍好吃,蛋卷也好吃!早上喝的豆花也很
。”
“喝甜豆花的没资格评判豆花的好坏。”坚定的咸党·春晓一脸正义。
两个点了一通晚饭,没有一个
注意到屋内还有一个少年没有吃饭。
默契得,都没有理会那个少年的意思。
“碰!”
重物落地声传来,母子俩一同向窗边看去。
浮白渊缓缓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大部书本,眯起眼睛,看向春晓,面色有些苍白:“抱歉,
还有些晕。打扰你们了。”
春昭差点吐了。
明明掐他脖子的时候,还是龙虎猛!这会儿连本书都拿不动了?呸!绿茶婊!
站在窗边的少年身着病服,宽松的病服反倒是凸显出他纤瘦高挑的身影,瘦削的锁骨在摊开的领出侧隐,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少年身后昏暗的黑夜,以及少年凸出的喉结,病弱的脸色,依旧殷红的唇
。
春晓看到他,便忍不住想起那天晚上,浮白渊满脸是血地亲吻着她的模样。
同样没有理会少年的致歉,春晓淡淡低,继续和春昭翻着菜单。
浮白渊捏紧了书脊,指节泛白,青色的血管在手背凸出。
仿佛有一只恶兽在体内嘶吼,要撕裂这具孱弱的皮囊,肆虐而出。
浮白渊摸了摸心的位置,看向窗玻璃。黑夜落下,落地窗宽大的玻璃,变成了一整面的镜子,浮白渊看见了自己的面庞,看见了那
低
时,露出的洁白的脖颈,那上面有一块牙印。
那是浮白渊咬的。
他那么刻地咬住了她,狠狠地喝下了她的血
。
浮白渊曾那么凶猛地过她,从各个姿势,
得她哭叫着求饶,在她那娇小的子宫灌满了自己的
,灌得她尖叫起来。
而现在,她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
确实,从小到大,从襁褓到幼年到现在,他都是她不待见的那个。
为什么会偏心,为什么独独嫌恶他?
倚靠着一大面黑夜中的窗玻璃,二十六楼的高度,少年仿佛伫立于黑暗与光明的界,浮白渊仰着浓重的黑夜,闭上了眼,咬唇笑着。
……
——
——
浮雍临走前给了春晓七天时间。
可是春晓只在医院陪春昭少年待了叁天,就出了意外。
春晓自从浮白渊对她展现出了,不可思议的偏执之后,一个念便在她心里逐渐成型了。
剧进行到现在,男主春昭少年似乎都没有对他的同胞兄弟,对浮家产生仇恨的
绪?倘若如果无法正面激化男主对反派的仇恨的话,春晓决定侧面试一试。
所以,春晓决定激化反派男二,也就是浮白渊对男主春昭的仇恨。
利用了那个少年禁忌的感,春晓践踏着他的
意,在他面前将所有的目光,所有的笑容与
都给予了另一个男生。
在春晓的原计划中,浮白渊一定会嫉恨死了春昭,与他势不两立。
却没有料到自己会被他绑架。
准确地来说,是第二次绑架。
上一次绑架,是在少年的郊区别墅,那栋豪华别墅里,少年咬住了他,结束了青春期。
而这一次,春晓是被蒙住了眼睛,堵住嘴,丢在充满腐朽气味的地下仓库。
少年带着凉意的指尖在春晓的脸颊上划过,近乎喟叹:“母亲,母亲。”
浮白渊试图去亲吻春晓的唇,却在碰到她的嘴角时,就被躲了开。
没有气馁,浮白渊直接扭过了春晓的脸,狠狠吻了上去。
“他们就要来了,那个老男,很快就会找过来的。”浮白渊解开了蒙住春晓眼睛的黑布,拔下
塞,指尖摸索着
的眼角,鼻尖哼着鼻音,“为什么,母亲不能只属于春渊一个
呢?”
“春渊?”春晓拧住眉,却躲开他
挠的指
。
“是呀,如果是我。如果母亲当年选择了我跟着你身边,那么,我就是不是该叫春渊了?”
浮白渊眯着眼睛,像是在笑,却又没有笑意。
春晓注意到,这个少年身上还穿着病服,天气很冷,春晓被裹着不知从哪来的宽厚的羽绒服,少年却丝毫保暖措施没有做,单薄的病服挡不住寒意,浮白渊脸色都带着青白色。
地下仓库的环境令春晓有些不安,她无法确认自己的任务进度如何,“你要做什么?”
“这个世界上,母亲最在意的两个。一个是春昭,另一个就是我爷爷了吧?”浮白渊将春晓环在怀里,浓长黑睫轻轻颤抖,“不,应该说是我的父亲。真是罪恶的关系啊。”
“母亲能够接受和父亲苟合,为何不能接受,一个慕着您的我呢?”
春晓惊恐地看到,浮白渊的右手中,拿着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