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洪轩以为自己的话能吓坏对面那位清高的师兄，但没想到对方面不改色地总结道：“我明白了，你喜欢多人游戏。让我猜猜，你还喜欢不断创新。”
“还挺懂啊！不装清高了吗师兄？你该不会比我床上那些还淫荡吧？”
凌云木并不理会他的挑衅，“如果你深入了解心理学，了解犯罪心理学，或能找到对应自己的人格特质。”
“我都看到了，刚才你看那位帅哥的眼，原来你喜欢男人啊？”
凌云木顿了顿，说：“心理学家罗伯特·黑尔，将人格异常描述成‘魅力十足、善于操控、一生行事无情的社会掠食者，他们的身后残留着一地破碎的心、湮灭的希望和空瘪的钱袋。他们毫无良知和共情之心，自私自利、为所欲为，对违反社会规范并无丝毫负罪感和忏悔。’”
“师兄你要给我上课吗？”吴洪轩不屑地问。
“吴洪轩，你承不承认，自从高考以后，自己就戴上了一张面具？”
“那又如何？你难道没有面具吗？我就感觉你的面具比我的还厚！”
“你现在的笑和不齿都是你刻意伪装的面具，你回不去了。”
“一年前，我收到一件快递，你猜猜里面是什么？”凌云木忽然问。
“师兄，你的话题可真跳跃啊。”
“一个心脏。”
吴洪轩的心脏跟着猛跳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对方又说：“那个心脏牵扯出了一件人体器官买卖案。一年后，我又收到了一件快递。”
吴洪轩再露不出任何戏谑的情来。
凌云木一字一顿地说：“就是那副涂鸦。”
吴洪轩咬紧了牙关。
“吴同学，到现在我也还没将你和凶手划等号，我想要找的，是给我寄东西的人，杀了我养父母一家的凶手，一名通缉犯。你在哪里见过他？”
吴洪轩深吸一口气，侧了侧脸，环视四周，晚宴上的人们三三两两地聚着，依旧相谈甚欢。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二人，除了那位李经理。
“既然你的目标不是我，为什么要举报我？”
凌云木笑了：“为了现在，咱俩能平起平坐心平气和地交换意见。”
吴洪轩也笑了，笑得比凌云木更加张狂，“好，我告诉你，但你必须把这个吃了。”
凌云木看到他略微张开的手掌，里面有一个小小的药盒子。
“什么东西？”
“一个能让你卸下面具的东西。”
“这就是，你约在这里见面的原因？”
吴洪轩不置可否。
“你总得先给我点有用的，让我衡量一下，值不值得吃下它。”
“一个拾荒者，我见过他，只有他能把那张画从土里挖出来。”
拾荒者？乔装改扮？是那个人的风格！
“好，我吃。”
凌云木看了看时间，快八点了。
吴洪轩走后，那个小药盒到了他手里，他在原位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
“初饮，杯口的盐巴配合柠檬的酸，恬淡中带有一丝龙舌兰的苦涩，代表相遇时的青涩和朦胧的情意，回甘扑鼻。”
“再饮，橙汁的甜味渐浓，那是热恋期，甜美又热烈，你感觉出来了吗？”
“接下去颜色有点深，热烈得好像要将人焚毁，这个时期是最艰难的，需要携手共渡难关。”
伴着这份思忆，他将白开水一点点饮进肚子里，视线渐渐模糊，感觉慢慢迟钝。
华灯摇曳，人们似乎开始扭动身姿，翩翩起舞。
“啊——”一华服女子惊叫一声朝前跳起，身旁的人立刻惊觉，纷纷起身离座，躲闪着什么。
“咳咳……”有人剧烈咳嗽，将敏感的人们吓得扔下手中杯，很快，整个大厅骚乱起来。
“咳咳……怪物，有怪物！……快跑！”断断续续吟唱的男子，一边咳嗽一边趔趔趄趄地朝前走。但他的脚步摇摇晃晃，像一根软木，怎么也直不起来。
“是项家的少爷！他怎么了？”
“我……我病了，我有病毒，我有新冠病毒！”此前备受众人瞩目的龙渊卡主人，现在大声喊着他有新冠病毒，并朝人群放4咳嗽，惊得人们四散而逃。
“快跑啊！”
“有人感染啦快跑！”
“戴口罩，赶紧戴上口罩！”
此时再戴口罩是否为时已晚？人们无暇顾及，最可怕的是，宴会大厅的门被锁住了。
“发现感染，所有人不得离开。”门口已经站满了全副武装的保安，将人们逃生的最后一丝希望堵死了。
“里面有个疯子，我们要出去！”“快放我们出去！”“项家少爷疯啦！”客人们抗议着，试图冲破阻拦，但厚重的玻璃门死死地将他们阻隔在里面。
刚赶过来的孟小波，还没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只见玻璃门后群情激愤手臂挥舞，里外两个世界，很像末日病毒4虐不得不大义灭亲的场景，惊得他赶忙拨打师兄的电话。
“快接啊！快接啊！”实际上他拨打了十几次，但师兄就是不接，他不得不直接跑过来，就发现现场已经乱成这样了。
保安告诉他里面发现了新冠病毒，正在有序控制当中，所有在宴会大厅的都不能出来。
孟小波见电话打不通，只好编辑了条短信：师兄，我调查吴洪轩的号码，发现了一件怪事，你一定要注意……
吴洪轩看完这条只显示了一半的短信，就将手机扔出了车窗外头，手机掉到草丛里去了。
“凌云木，你真有种，天使尘你也敢吃？！”吴洪轩感叹了一句，看向昏迷在副驾上的凌云木，确定他没有还手之力后踩下了油门，开车驶向了夜的深处。
此前，正值宴会大厅上骚乱不已的时刻，穿着保安制服的吴洪轩趁乱将凌云木制服，拖到了一旁的小门，从那里将人给带了出来。
人们一旦骚乱起来，身旁再发生点什么，基本上是不会有印象的，更何况是当下人人谈之色变的新冠病毒！人们逃命还来不及，哪里会管谁被袭击谁被带走？
意外的顺利，之后故渊再发生什么，他也就不管了。对李经理他有了交代，接下来，该办他自己的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