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中归来,安娜便再没有把他当成那个青涩阳光的少年了,而是看成一个成熟坚定的男人,是坚实的友人、哥哥、后盾。
但是她这一刻才发现,其实陆沣远和她一样,也不过才刚刚二十岁。
他也有着脆弱的一面。
安娜想到这里,愈发愧疚了,轻声道:“对不起,阿远,是我想得不够周道。”
“真的对不起。”
“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全部查清楚的,替你讨回一个公道。”安娜定定地道。
她说完,又陪了他一会,见他没有醒来的迹象,也不再打扰他,从床边起身,往外面走去。
“安、安娜……”
安娜没走两步,倏然听见床边传来青年的低语。
安娜以为他醒了,转过身,有些急迫地跑到他床边,轻声:“阿远?”
“娜……安娜……”
“安娜……”
病床上的青年并没有醒,只是轻轻呓语着,“别…别伤心了。”
他声音很哑很涩,但很温柔,“不不值得。”
安娜心脏就像被狠狠揪了一下。
她再忍不住俯下身,手指轻轻拂过他因为疼痛,而被汗水打湿的浅金色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