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宫道上安安静静,连鸟雀的声音都没有。
成慧走在前,成安则是尾随其后,皇宫不小,从朝前正殿徒步至观星台,可是要好一段路程。
成安抬看了看成慧,他义父毫不心急,脚下步伐迈得也稳。
“在想什么?”
走在前的成慧就像是后脑勺上长了眼睛。
成安踌躇了一瞬,还是问出心中所想。
“我父,为何这圣之位的通传来得如此迅速?”
他记得昨宫内传下的“旨意”还是,选拔大典需择
进行。
没想一夜之后那位子便敲定了选。
“你进宫晚,不晓得传下来的规矩。”
成慧脑海中浮现出数年前选拔大典上,那张年轻又鲜活的脸,似乎与鲜血淋漓的尸体很难维系在一起。
“观星台中奉有一传世宝珠,自皇室古书记载中,选拔圣的规矩便是,天象命定传
,能让那珠子发光发亮,若有天象显现,当即定下圣
选。”
百年前,将那宝珠置于暗室内,还偶有选,能让那珠子见着微弱光亮。
到了现如今,倒是一丝光也没有了。
“可这类说法应当只属于传闻……我父,那珠子既然不会发光,这之后的继任仪式少了宝珠,又该如何去选?”
成安年纪轻,向来不信圣向天祈请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这类的说法。
“并非就此少了宝珠,而是无能让那珠子发光了,这数十年间向来如此。无奈之下,每回若是无
能让宝珠显现天意顺遂之象,便求其次,择选那些品行举止出众之
,这才是所谓继位大典。新任圣
……想必是让那珠子显现天象了。”
不知那是怎样的子。
成慧这么一说,使得成安心中也增添了几分好。
两不再
谈,心中也藏有各有不同的心思,好在一路走着,那观星台也越来越近,待迈上通向观星台的层层石阶,看清眼前阵仗,倒让成慧眼里也闪过一丝异色。
竟是连奉使都来了。
奉使与圣的职责相同,也需辅佐圣
,时常向凡间传达的旨意,只是这个位置无需
替,直到前任使死亡以后,才需决定下任使的
选。
以往那奉使仅在继任大典时露面,为何这次早早地来到了观星台?
见了成慧,那奉使倒是几步向前来与他见礼。
“公公。”
见是皇上眼前伺候的太监总管来了,其余的宫也纷纷低下
去。
成慧倒也不同奉使过多讲求礼节,简短回礼后便开门见山地询问道。
“听闻圣之位
选已定,使可曾亲眼见证,那宝珠显现天象之迹?”
“不仅如此,大可随我来。”
使转身,一路将成慧引观星台内。
白色的帘幕映衬着黑色的棺椁,室内一片肃穆,只有那棺椁正中供奉着的通体漆黑的宝珠……
“怎会从中裂开?”
成慧这次倒是吃惊不小。
那传世宝珠曾在前代帝王公然质疑明之时,被扔火中焚烧数
,取出来时,依旧如原样一般完好。
而后,任是何等器具的重压、敲打、刺,也不得损伤那宝珠分毫。
自那以后,宝珠又被重新奉回观星台之上。
不只是前代皇帝,成慧也曾见过当朝圣上将那宝珠取出来赏玩,让那珠子从百尺高台坠下,却见得珠子依旧完好无损。
今,这刀枪不
的宝珠却碎成了一滩细渣。
已经无需向取证那珠子碎裂之前是否发光了,能损毁这宝珠,本就是十分稀的一件事。
“继任圣可在此?”
成慧回身询问道。
奉使立即示意宫,将那继任圣
请来。
片刻后,一位少步
观星殿内,成慧默不作声地开始打量起了她。
少看着年纪不大,见礼后只是微垂下
去,不敢直视于他,她稍蜷的手指也泄露出些许紧张,与成慧脑海中前任圣
受选那
的记忆十分相似。
成慧遣散了旁的宫,奉使也早已离去。
“你也先行……算了,留下罢。”
成慧看了一眼成安。
成安虽不知义父留下他所为何事,可不知怎地,他心中总浮现出不祥的预感来。
“抬起来。”
这位太监总管简短地命令着新任圣。
宋锦不敢违抗,只得照做。她心如擂鼓,一半是紧张,一半是惊吓。
裴倾的目光扫向她的时候,是蛇一般能参透心的
悉感,就像背后时刻有
注视那样的不适。
可这位成公公……虽看着不甚苍老,眼里却透着一阵阵引反胃的恶感,这恶感并不源自于他本身的
绪,而是那常年居于
宫,已不将她当作“活
”打量的那种恶感。
已经自内里腐烂。
成慧猝然出手,他五指成爪,速度极快,瞬间便掐住了宋锦的喉咙。
“唔!……呃……咳咳……”
新任圣挣扎着,脸上透着慌
,雪白的颈子上也迅速泛起大片的指痕。
她的力气怎能敌过身手不错的太监总管。
成安在一旁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义父平只提点他做事,旁的甚少带他见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义父出手。
只见那少起先挣扎得十分厉害,到后来耗费了太多力气,也始终不能呼吸,手臂已然垂在了身侧。
成安敢打赌,再熬上那么几息,这少就要死了。
在这个关,成慧收了手。
他将一颗猩红色药丸卡着那少的舌根松了下去,亲眼确认她成功吞咽过后,才转身离开。
“好生照料圣。”
成慧同宫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