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笈卿便可,论起来,我也应当随裳舟叫您一声老师。”
话音一落,对面的两个人面色都十分难看,卢修缓过冷哼一声,面带不悦道:“卢某有事,先走一步。”说完便先行离开,只留下戚笈卿和盛妤沁还有她的女婢以及捧着戚笈卿符牌的小厮。
盛妤沁挤出一抹笑,红着一双眼不安的注视着多年未见戚笈卿:“戚元姐姐,你别误会,我与陈大人并无什么,我只是来向他赔礼道歉……”她始终忘不了这人当年的疯癫模样,她不愿陈大人因为她受到牵连。
戚笈卿打量一眼盛妤沁,她一身梅香白纱素裳,锦缎般的长发别一只雪玉簪,面带残泪,一双柳眸堪堪红肿,几年未见,盛妤沁愈发弱骨纤形,一举一动间如柳袅袅,真真是蒲柳之姿,仪态千芳。
戚笈卿眼角生出一丝厌气,她敷衍一笑,漫不经心道:“倘若你们真有什么,我只需将陈裳舟扔到牢里碾一碾,便能解我之气,又何必劳烦妤沁妹妹亲自解释呢。”
盛妤沁惊得瞪大双眸,她颤着唇:“陈大人是朝廷状元,翰林院的五品侍读学士,你怎么能……”
戚笈卿唇角适时的勾出一抹邪肆的笑意,她动作温柔的掏出帕子替盛妤沁擦去脸上残泪,轻轻在她耳边低语:“他只是我的玩物。”
盛妤沁顿时失语,她不可置信的扫视戚笈卿的色,渐渐颓然:“你放过他,你有恨冲着我来便是。”
戚笈卿色归于平静,面无表情道:“你和小五一样,唤我一声姐姐,我又怎会害你?”随后后退一步,盈盈劝道:“妤沁妹妹既然奉命在此临摹画卷,还是谨遵圣令,勿要乱走动的好。”
说罢,抬腿便要跨进阅检阁,阁门口的侍卫正要挡,捧着戚笈卿符牌的小厮忙上前示出符牌,低声喝到:“这位可与别的郡主不同,是天子亲封的三品武将,你们阻拦不得。”
此时已到午时,阁内并无多少人,戚笈卿思及小五,并无多少心思去找陈裳舟,沿着廊道打发时间,一间一间看过去,皆是书案卷册,墨砚毫笔。正索然无味之时,她抬眸一转,眸光落到一旁的阁房,不禁愣了:
阁房纸窗半开,一人坐于窗前书案前,束发墨袍,情专注,抬笔落墨间,唯见萧肃清举之风骨。突然那人侧目而望,一双深眸如同海浪般扑打着席卷而来,层层叠叠的敲打戚笈卿的心,教她不能挣扎,透不过气。
又是那样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