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性子很沉稳,他是喜欢做事而不怎么说出来的那种人,他心细又很有忍耐力,和她的大大咧咧,总是沉不住气不一样。年少时,叔云一度是她少女情怀中的意中人,可她知道他性子沉,应当没有那么容易喜欢人,因为他对于追求他的女生都坚定回绝,所以她不自觉就觉得自己暗动的春心是没有结果的。所以那时,她也并没有对她心中细浅的暗恋抱有太大的盼望,只想着自己悄悄喜欢他就好,将他当作朋友就好,她依旧能和他大方地相处。
但她从来没想过,叔云会说过喜欢她这种话,这使她慌张,惊讶,又有些害羞。她不敢再望向叔云了,只是跟着长辈们笑笑,竭力显得自己没有那么慌张,可是她的余光里那个清俊的男子似乎一直看着她,像是想要看穿她的心思似的。
以前说过“喜欢”,那么难道出国那么多年彼此没见,他还会“喜欢”我?这不太可能吧,我把它当作一个玩笑好了,她这么心想。不知为什么,她心底又有一点酸,原来当时我喜欢叔云的时候,他也喜欢过我啊,我就这么错过了一段完全可能萌发的感情。后来两人又疏远那么多年,现在知晓,也只不过白白增添心酸,讲出来,也只能跟说个玩笑话似的,令人有些难过。
这个藏不住事的姑娘,笑得没有之前那么开怀了,倒像是为了表面功夫竭力随着长辈笑,竭力躲避他的视线,似乎很是羞怯无助,好像她不看他,她就可以装作不知道他在看她一般,掩耳盗铃。
叔云继续倒着葡萄酒,又继续喝着,他喝酒不上头,脸上丝毫不红,头脑里思绪反而更加清晰。他该庆幸他的小花猫心思细腻又念旧,所以即使过了多年,他们之间还留存有很多可以继续发展感情的情分。
他自认自己性子淡,利己心极强,可是为了她,好像从年少时,就愿意把自己拥有的很多东西都给她。
包括很多她还不知道的,他对于自己另一半的所有情、眷、爱、欲,从少年初知情事时起直到现在,他都好好保留着,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