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的时候独饮。
今夜就是这样的时候。
夜风渐起,圆月升到树梢,天穹上挂着几颗疏星。
随随估摸着这时候差不多该行合卺礼了。
她忽然想起四年前的某个夜晚。
那是最后一役前夕,叛军已是强弩之末,漫长的战事即将结束,也意味着他们行将别离。
两人都无话,只有风声呼啸,铁甲铿锵。
他忽然停住脚步,回头望她:“待我回京,便与阿耶说,将储位让给二弟。”
她愕然看他:“殿下为何忽然说这种话?”
他浅浅一笑:“你知道你我有……”
她不等他说完,打断他:“那是家父在世时,与陛下君臣间的一句玩笑话,时移事异,已做不得数了。”
“既然萧将军这么说,”他眼中闪过促狭,“我只好再请媒人上门向萧将军提亲了。”
“你……”她转过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双颊烫得要烧起来。
长到那么大,她只知道舞刀弄棍、领兵打仗,在这些事上,仍像世间所有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无措。
“我是说真的,”他正色道,“既然你我总有一人要离开故土,那个人理当是我。”
顿了顿:“我不是最适合的储君,你却是最好的将军。”
夜风吹拂长草,星光下草原如海,翻起银色的浪花。
她的魂也跟着摇曳涌动起来。
“待我回长安将诸事安排妥当,便回来找萧将军可好?”他笑着问道。
“谁说要嫁你了。”她低低地说了一句,转过身快步朝营地的方向走去。
她走得很快,几乎是落荒而逃,铁甲锵啷啷作响。
她忽然庆幸这副铠甲很沉,因她整个人已快飘起来,飘上明净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