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女魃吗?”
重楼一愣:“难道不是?”
飞蓬一只手抚上额角:“当然不是,本将知晓你不会以身犯险,伤势未愈之前断不会再出魔界一步。那最有可能出手的那几位,本将是全部算上的。”怎么会只有女魃一个人出手,那不是陷长琴于险地吗?
重楼陷入沉默,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胜得侥幸。半晌后,他又开口:“若此事是有心人所为,那此人明显是不想魔大战焦灼下去的。”
“这不符合天诛的利益。”天诛的名字从重楼脑海里流过,又被否决:“于他而言,魔大战焦灼,会让两族腾不出手控制仙妖人三族。时间一长,各界失了规则,必然纷乱大起。为此所诞生的恶念,应该比界一族造成多。”
飞蓬看向重楼,半是实话实说,半是有意示弱:“应该吧,本将说服的是钟鼓。”
重楼顿时吃了一惊:“他答应你了?”见飞蓬点头,他又拧起眉头:“钟鼓虽贪睡,可他曾为龙族大长老,与你不打不相识,对你也算信服,怎会答应的事不出手?”
“而且,各界界主都去往混沌,钟鼓老奸巨猾,绝不会在这么个节骨眼上得罪本将。”飞蓬轻叹一声,说道:“本将另有一个怀疑人选。”
重楼眸光闪了闪:“妖君瑾宸?他心不向着魔界,有什么理由出手坏你的事?”
“这世间,从来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友。”飞蓬语气很淡,对瑾宸竟是半分怨念都没有。
重楼忽然就觉得不爽了:“如果此事真是妖君所为,那他无疑是让你落败至此的直接原因,将对他倒是大方,什么怨怼都没有。”
“他于我,只是利益盟友,勉强算朋友,只是剑术上颇为用心,才得本将青眼。”飞蓬瞥了重楼一眼,语气竟是越发清淡:“来自真正朋友的捅刀,才是最疼的。”
重楼身上的气势顿时一泄,转身道:“本座去查,晚点儿回来告知将。”
飞蓬阖上眼眸,再次缩回被褥里。
要说瑾宸出手的缘由,他远比重楼来得清晰。大概也只有重楼自己才觉得,他是个大方好相与的主子吧?
可实际上,帝俊远去混沌,不知时间多久,以重楼的手段若想让瑾宸死的全无破绽,实在是容易。所以,瑾宸想要活下来,就必须对魔界有大功劳。
飞蓬并不怪瑾宸,只因他从未对瑾宸,抱有过对真正朋友才有的希望。能让他品尝到被背叛的痛苦绝望者,只有重楼一人而已。
重楼再回来的时候,飞蓬睡得很熟,但睡姿再无往日在空间的潇洒恣意、大大咧咧,而是整个人裹在被子里,缩成了一团。
下意识放轻脚步不发出声音,重楼坐在床边呆呆看着这样的飞蓬,只觉得揪心的疼。适才和瑾宸的对话,再次印入耳中。
“是你干的?本座还真是小觑了你小子。”
“魔尊过奖,本君只是为了自保罢了。我总要立下一个大功给魔界看,你才不好下手,不是吗?”
“哼,本座没那么小气。”
“呵呵。”
“你小子有没有想过,你害界输了一阵,飞蓬回来对你是什么态度。”
“我于飞蓬将军只是普通朋友,可不似魔尊与他那么要好,他的态度自然不会变,还会是温和有礼却无法亲近。倒是魔尊,飞蓬将军最后那一招封闭界,魔界留在界的战士损失殆尽,你竟丝毫不气?”
“本座开始颁布旨意,只允许一对一决斗,是彰显平等,也给族人挑战敌人和与族打好关系的机会。私底下,本座也不止一次派嫡系劝他们收敛点,族底蕴深厚、不宜结仇。但他们还是把这个演变成了正大光明得到奴隶的机会。妖君难道觉得,对这等一心找死劝都劝不住的货色,本座会心怀愧疚?”
“这倒也是,这些人在决斗里赢下同级族、充作奴隶,已触及族底线。而族不乏有元老天资的天级九重,魔尊纵然把长老团赶尽杀绝,报了九泉裁之仇,也有的是能人可以负责此事,只不过是需要飞蓬将军重振族军心罢了。”
“哼,那就与你无关了。望你记住今日之言,以后勿要后悔。”
重楼回过,将飞蓬的睡姿b正,手指轻轻抚平那凝起的眉。或许是前不久的qg事太耗费精力,飞蓬始终没醒过来。
“我是小觑了那只小凤凰,不过他倒是比我想的更了解你。”他轻轻叹了口气:“你看着对谁都客客气气,骨子里却清高傲气、眼高于顶,很难接近,更休提得你信任。”
可我明明得到你最宝贵的信任,却终究贪心不足,想要索取更多。不过,此番真是我错了吗?那明明是你亲口答应的呀!你违背承诺,我便换一种方式,要你将承诺重新背负遵守。即使最后你会杀了我,我也不觉得我错了。
飞蓬重新睁开蓝眸,自迷蒙中清醒过来,便发现自己正被重楼抱在hu里,jfu隔着衣衫相贴,一时间竟觉滚tng。
值得一提的是,飞蓬露在被褥外的手腕,反而感受到了空间中的干燥冰冷。这才几天时间,魔界竟是温度骤降了。
“你自己喝?”重楼端着一碗汤,里面有飞蓬熟悉的界灵果味道,还有顶级灵米的香气。
飞蓬眼底滑过一丝不耐,他委实不明白,重楼这架势到底要做什么。
魔之井的二十万年,他们确实亲密无间。但对方做出这等事,彼此除了公事已撕破脸之后,他还能厚着脸皮状若无事,确实是值得自己拜服。
不过,看着重楼的目光游移在自己唇瓣上,飞蓬还是很快做出了抉择。他端过汤碗一饮而尽,味道并不烫,也是他喜欢的清甜,滋味没有任何一处不合心意。
可是这一次,飞蓬全无往日点评的心情,囫囵吞枣就全部喝了下去。
重楼将空碗收拾掉,揽着飞蓬的手臂微微用力,将人拽下了床ru。他将准备好的裘皮大衣为飞蓬披好系紧,才说道:“室内设下阵法,会让内外气息不流通,我就没有布置。”
“如今魔界是冬季,未免着凉,你平日里就穿上吧。”重楼收回手,指了指不远处的柜子:“那是空间柜,里面有各式各样的衣服,要是这一件不喜欢,你就自己挑。”
眼见蓝眸总算露出呆滞的表情,重楼邪气十足的血瞳里闪现笑意:“房间里有很多东西,你要打发时间的话,就自己找。”
他倾过身,对于飞蓬的躲闪也不在意,只在鬓发上留下一个极轻的wen,便转身走入房外的茫茫大雪中。
飞蓬下意识上前了几步,在门口时停下脚步。
他瞧了两下,心里的波动很快便平息下去。外面有阵法,是极其复杂的禁制和封印,完全杜绝自己离开房间的可能。
他扭头看了一下,室内比之前多了地毯,几处窗台上也多了几株绿植。微亮的烛火与天外透进来的天光交织在一起,不太亮堂但也不算阴暗。
飞蓬深吸了一口气,转而开始熟悉房间。别的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确定被重楼留下来的东西里,有什么是自己能够利用的。
说起来,重楼的阵道修为虽无多大名声,可那是他不怎么外显,实际上并不弱于自己多少。不动用灵力就能布置的阵法,于他没杀伤力,尚不如破解自己身上被重楼施加的封印更有可行性。
但找了一圈之后,将瞧着这一堆,自己往日所喜欢喝的吃的玩的用的,就是没有笔墨纸砚这等推算封禁之法的必要工具,心里饶是堵得慌,也还是得承认魔尊的心机手段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