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这最后一句话就像定身法一样,让男人定住脚步一动也不动了。肖晴是既满意又嫉妒,呸,不就是个为老不尊的贱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们还要我怎样?”段择咬着牙恨恨地转过身,眼中的沉痛和憎恨惊得肖晴往后瑟缩了下:他那两个女人,对他就如此重要吗?
“我把陛下带回皇城了,你们的承诺呢?!现在又来提什么要求,故意耍我吗?”
肖晴连连摇头:“只是想问你陛下怀孕的事情就是,那真的是摄政王的孩子吗? ”
“不然呢?你觉得如果是我的,我现在还会在这里消磨时间吗? ”
肖晴赶紧点头:明白了、明白了,别激动。“其实我们没有骗你,是复活仪式唉,真的需要一些复杂的准备。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凤凰谷?如今万事俱备,只差我们去唤醒你要救的人了 。”
几乎迈出房门的段择猛地回过头:“你说真的 ?!”
樊蓠在凌晨的时候醒了,很是莫名其妙地,她在睡梦中感觉有人在注视着她,于是艰难地睁开了眼。
缓了一会,她发现房间内确实有另一个人,正坐在书桌边写着什么。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她也知道那是谁了,心间不由自主地便泛起了甜蜜,“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吵醒你了?”段择轻缓地走到床边帮她把耳塞戴上,让她继续睡不用管自己。
樊蓠哪里可能真不管他?已经听出他嗓音有些嘶哑,料想又是没好好休息,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就过来了。“没什么要紧的事你就再歇歇,离上朝还早。”说罢向床里头让了让。
段择轻轻拨开她散落在枕头上的头发,隔着被子抱着她躺下了。
本已经闭上眼的樊蓠怪地扭头看向他:不脱衣服进来?“一会是还有什么要紧事吗?”
“没有,”段择蹭着她的脖子哼哼唧唧,“就是怕离得近了忍不住”
“夸张。”樊蓠受不了地白他一眼,“你又不是下半身动物,哪可能一直想着那种事?好好睡一觉吧你。”
“嘿,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样算咱们都有大半年没见了,我看见你激动不是很正常嘛~难道你都不想我的?你说,晚上我不在你怎么还睡得这么香?是不是没想我?你说你说”
樊蓠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不习惯他不在,刚睡着没多久才睡得这么沉,连忙躲开他的手转向床里头,“你爱睡不睡吧,我要继续刚刚的好梦了。”
段择却不依不饶地继续缠她,将她合着被子搂得更紧了,耳鬓厮磨地低声追问:“什么好梦啊?有我吗?没我?没我重做听我说,之前教你的隐藏内息的法子,你一定要练到像吃饭喝水那么熟练。”
樊蓠微弯的嘴角顿时僵住:这种说话模式,跟之前他们被夏泷的人监视时一样。
“我写下了一些运用内力的小招式,你要好好练习。”
原来刚才是在写这个。樊蓠从被窝里探出头看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了?
段择张了张口,突然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我接下来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
“别怕,现在这种时候,夏泷不会害你反而要保你。”
“如果,如果真有万一,就把诡生唤出来”
忙不迭地说完这些,段择才移开手掌忐忑地看着她。
樊蓠看到他紧张的样子,原本直犯嘀咕的内心倒是平静了些许,“看你吓得,我又没说什么。是为了赈灾的事?”
段择看着她没说话,后者把这当成了默认。
“唉,还真是一点都不意外。”樊蓠翻了个身躺平,睡意全无地睁着大眼睛看着房顶,“你老是表现得色迷心窍,其实,色对你来说是最不重要的东西了。”
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淡淡失落,段择几乎想抱紧她说自己哪里也不去了。
但樊蓠已经笑着扭回头看着他,“既然是你想做的事,就义无反顾地去做啊,这样才是你。”她不是第一天认识这个男人了,当然知道他就是那种坚信“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人。
说心里话她舍不得他离开,但同时又不得不承认,最让她迷恋的就是这个时候的他:哪怕再爱一个人,他也绝不会因为儿女情长对家国大事视而不见。
“我会好好地等你回来哒。”
“摄政王是真的很看重陛下的这一胎 ”,这一消息很快便成了京城各大家族心知肚明的事实,原因是淑妃娘娘——摄政王的唯一旧情人,给陛下送上补品以示关心之后,陛下极为受用,又是特许她带着孩子回娘家小住,又是嘉奖其父洛大人,这一切毫无疑问是摄政王默许的,不得不让人多想他老人家这是故意支开淑妃母子俩,为自己名正言顺的孩儿腾地方。
那可是摄政王和陛下的子嗣,得到了双方承认的,这种名正言顺意味着什么?朝中大臣在心里嘀咕一阵便再不敢多想,夏王爷年轻体健,现在考虑储君之事为时尚早、太早!是大不敬!
“可那毕竟是樊家的血脉,这”安修是真的有点看不透摄政王在想什么了,照理说血海深仇不共戴天,以夏泷的性子绝不可能跟仇人的女儿搞出孩子、还一副无比期待的兴奋样!
“哎,你们关系好,跟叔父透个底,”安相爷几乎趴到了饭桌上,“哥俩好”地勾住大侄子的脖子,“王爷是不是假装欣喜,过段日子就会让胎儿‘意外’离开?”
安寻悠头也不抬地用扇柄隔开他的手,继续专心致志地用饭。他叔父到底是久经官场,说得倒也不算错,本就是不存在的“龙胎”,等到了瞒不住的月份自然要发生“意外”。
“不知道。”
“嘿,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跟摄政王是过命的师兄弟,说亲如兄弟都不够,你跟寻逸、瞳瞳他们都没这么要好。”
“侄儿这些日子忙着相看姻缘,哪有空与往日师兄联络感情。”
“”好啊小子,在这儿等着呢。
安相爷不是第一次在大侄儿这里吃瘪了,对安抚这小子早就得心应手,当即笑骂回去:“我们安排这些不也是为你着急嘛,行了,这些日子给你安排的见面是密集了些,那接下来你就好生歇歇,咱慢慢地见,也省得挑花了眼,怎么样?”
“多谢叔父。”安寻悠叹了口气放下了碗筷,“但龙胎一事,摄政王确实没有跟侄儿多言,侄儿也是听旁人提及才知晓此事。”不过想想段师兄那护食的态度、夏泷那刻骨的仇恨和高傲的自尊,就知道那女人根本不可能怀着孩子,否则段择或夏泷至少疯一个。
“你真不知道?你就没问过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以前俩孩子不总是在一块想损招嘛,现在还能不通气了?
安寻悠摇摇头,眉目间甚至少见地染上了一抹青年人的迷茫,“这毕竟是王爷的私事,而且,叔父是否忘了,陛下同我之前到底有那么一回,无论王爷出于什么目的娶了她,她如今都是王爷的发妻,侄儿再去过问他二人的事情,不好。”
安修心一颤,马上记起他大侄子当年把陛下而且还是在摄政王占了陛下之后,这就等于明知那是摄政王的女人但还是色胆包天!虽说陛下在摄政王心中绝非重要角色,但男人、尤其是在年轻的时候,难免把这种事联系到自尊、颜面上去,若是夏泷以为寻悠对他不够恭敬
“如果叔父一定要知道,那侄儿去问问?”
安修哪可能再让他搅和进这种事?鸟尽弓藏、情分被权势腐蚀的事情他又不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