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精, 这一次是你输了...”
司空摘星对上路小凤怎么可能会认输?
他嘴硬:“我们两个打赌,你说是稀罕的宝物,我说是平常的物件, 可是你看现在这箱子里面的不过是一面镜子, 镜子难道不够平常?”
这原本只是陆小凤和时空摘星贯来相处的打赌日常。
可在打开箱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时, 司空摘星失望之中又有一丝得意。
陆小凤不乐意了:“你说这一面镜子很平常, 可是你看天底下, 有几面这般长度、这般清晰的镜子?”
“除非是皇宫大内,或者是达官显贵, 不然常人用的还是略逊一筹的铜镜。”
铜是贵重的金属,朝廷多用铜来作铜钱,甚至有乱世年间,因铜不够,去用佛庙道观的大钟来融了重铸铜钱。
能用得起铜镜的,虽然是陆小凤口里的常人, 可已算得上是太阳底下日子过得比较好的那一批人了。
司空摘星继续和陆小凤扯皮。
总之,就算是自己输了,这种不能有个清晰界限的“珍宝”, 也一定要让陆小凤和自己一起接受惩罚!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原以为一定是陆小凤愿赌服输,却没有想到,这一面看着不过是大一些的镜子, 的确无愧于沐风国大意之下,被流传出去的“独一无二的珍宝”名声。
司空摘星和陆小凤两人正在争论着, 到底算不得“独一无二的珍宝”, 那打开的箱子之中, 原本是非常正常的镜面, 突然出现了其他东西。
此处乃是荒郊野外,沐风国的人又派人夜里轮守看着这些护送的箱子,虽然说在陆小凤和司空摘星的眼里,这个防守并不算得严格,可到底不像在有人烟的地方,可以用东西偷梁换柱,把箱子换过来。
司空摘星讨了个巧,在和陆小凤说完赌注规则之后,是直接给还清醒的人洒了一些迷药。
镜面朝天。
本来它应该映射出天上的景象。
在司空摘星和陆小凤,用“陆小鸡”“猴精”两个极其幼稚称呼的互损时,镜面竟然空了。
像是外面是夜色,镜子里面有另外一番天空。
好歹两个人也是江湖上能算一流的高手,箱子里的镜子那么大,一有变化,很快就发觉,瞬间两个人的眼就往镜子里看去。
——亮如白昼。
——红花如海,绿叶繁茂。
——隐约有淡淡的琴声,从一片嫣红的花海之中传扬出来。
陆小凤艰难的吞咽了一下,觉得自己如今整个喉咙都好像要冒烟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现在......
陆小凤忍着万千震惊先把箱子合上时,看见镜子之中那一片嫣红的花海中,出现了一个身穿白纱衣的美貌女子。
那木箱的盖子,就这样不上不下的,被陆小凤用手掌顶着停止了一会。
她似乎是完全没有察觉到,镜子外面有人正窥探自己,正叹息着放下手中的琴。
十分完美的手轻轻扶上自己的脸庞,眉眼之中流露哀愁。
合上箱子的最后一瞬间,司空摘星看见那美貌女子折下旁边的花,说了什么话。
可声音完全听不见,司空摘星完全不知这美貌女子嘴唇微动,是在说些什么...
司空摘星也沉默了。
他问:“陆小鸡,你觉得我挂到树上的时候,是用布条好一点,还是用麻绳好一点?”
陆小凤:“布条吧。但是猴精,我也觉得我需要埋在土里清醒一下,要不然你先帮我把坑给挖了,再去挂...”
最后,司空摘星还是替陆小凤把坑给挖了。
沐风国的人之所以被两个人嫌弃小杂鱼,是有原因的。
像此时,护送贡品的他们完全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迷药,只以为是夜深自然睡去,醒来后,他们又继续赶路。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随着他们前行的距离越来越远的地方,陆小凤双眼放空的被埋在地下,司空摘星系好自己身上的布条,倒挂在树上。
木箱镜子之中,女子轻轻的把自己手上折的红花碾碎成汁,她美艳绝伦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然后将那花汁涂抹在脸颊上。
殷红的花汁当作胭脂被女子涂上之后,她原本美艳绝伦的脸更添艳色。
——“昔作芙蓉花,今为断肠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关上箱子的时候,她嘴唇微动,念的正是这一首五言诗。
这一首诗里面描绘的芙蓉花虽然艳丽,却并不是芙蓉花,而是比断肠草更毒的一种花草。
名叫罂粟。
石观音重新坐下到那古琴旁边,微微舔了一下红唇,不知想到了什么,石观音的眼里流露出哀怨,好像对着负心的男子在说话一般。
——“真是两个好有精的郎君。”
——“可他们两人好狠心啊...奴家生的这般美貌,两位郎君竟然舍得将箱子关上。”
——“郎心似铁呀!”
合上箱子之后的镜子重新变成一面普通的镜子。
针山庄之中,在一处略显荒凉的房屋,有几位武者看守这一处。
远远的,有两个婢女要经过这一处路,低着头,加快脚步,匆匆飞一样走过。
“那就是关押大小姐的院子,死寂的很。原本大小姐十分受宠,老夫人也十分疼爱她,可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老夫人现在很生气,把大小姐关起来了。”
直到那一处略显荒凉的房屋,再也见不到,两个婢女才敢说话。
“是啊,大小姐已经被关起来好一段时间了。”
“已经被关了快半年了,都这样,老夫人都没有发话,让大小姐出来。”
“也不知道大小姐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一个婢女想着以前薛冰的受宠程度,那可是要星星不给月亮,整个山庄这也没有比她更自在的女孩子,哪会像现在这样关起来连门都不许出。
另一个婢女打断她的感慨:“大小姐再怎什么样,和老夫人那也是亲祖孙,哪里轮得到咱们两个小丫头说话。”
更不要说,这个婢女还曾经听到一个风声,老夫人之所以会把大小姐给关起来,那完全是因为大小姐薛冰闯了祸,不对她狠心,难平息外面的祸事。
这些连婢女都能想明白的道理,薛冰又何尝不明白?
可就是她明白,薛老夫人也没有将她放出来。
薛冰两手空空,没有拿着自己的双刀,看着前来看望自己的祖母,十分委屈:“孙女已经想通透了,以后不会再对陆小凤纠缠,给咱们针山庄添笑话,往后行走江湖,交友也会谨慎有加,祖母为何还不放我出去?”
薛冰心里当然不是这么想,但是口上说的话总要有点改变。
薛老夫人叹气,眼中有薛冰很惶恐的东西。
“是祖母错了,以前宠着你,是因为觉得小辈当中你最像当初的我,可没有想到,却没有看清天下的局势...冰儿,然后你就在山庄里面走动吧,江湖,你就莫要再闯了。”
薛冰如坠冰窟。
“祖母...孙女不知道祖母是什么意思?”
薛老夫人叹息,她原本也以为只要把薛冰关一段时间,事情自然就会过去,可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