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常来,他们对我的印象还停留在过去。」班净生意有所指。
「你已经和以前不同?」
「很遗憾,是的。」
也难怪,以前他是住在充满大自然的乡下的孩子,现在是个几乎天天穿西装在城市里生活的大老闆。
班净生假装专心开车,没有多作解释,他还不想让夏青衣知道更多会吓跑她的讯息。
下午稍微清洁房子内外之后他们去小木屋附近湖畔步道散步。
班净生几乎都不说话,夏青衣也懒得说些什么。
不过他的沉默反而引起她的注意。
回到小木屋班净生又检查起冬天才会使用的壁炉和柴火堆存量是否足够,又跑去森林里检查连接到屋子里的水电管线。
傍晚两随意在木码
边铺了条在木屋里找到的毯子,把在小镇满买的麵包、起司、番茄、红酒拿到外面席地而坐吃起简易晚餐。
「给你。」班净生把长棍麵包折成一小段,夹用小刀切的番茄和起司片递给夏青衣。
他接着打开红酒,在把酒倒酒杯时说:「明天傍晚我们就回罗马。」
「你听起来不想回去。」
「是啊。」
「你不说说怎么会从这里搬去罗马?」
「我父母意外过世,爷爷把我们带回罗马。」
「就这么简单?」夏青衣听出他语调里弦外之音,觉得故事似乎更复杂一点。
「有些事你不要太清楚比较好。」班净生说完苦笑。
「你为什么还来这里?你的弟妹应该都不会来这吧?」这里所有物品似乎都是班净生一个使用的。
「我喜欢这样的生活。」
「他们不喜欢。」夏青衣点点表示理解。
「你呢?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我不知道,没有在这么安静的地方长期生活过。」
班净生点点,把装着红酒的杯子放到夏青衣面前,打开矿泉水瓶盖,把水倒进自己面前的红酒杯。
「回罗马之后,我想去住旅馆。」夏青衣拿起酒杯凑到唇边要喝下去之前突然说。
「佩特洛明天回来,你该见见他。」
「我们是旧识,但并不是朋友。」
「我家的你似乎都不喜欢。」班净生边说边做了另一个叁明治:「抱歉,我家的
骄傲惯了,有些没礼貌。」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不住他家的要求。
「欸,说实话,你让我来你的国家还住进你家到底是在做什么?」她应该只是来出差,而非捲老闆的家庭纠纷。
「我有个未婚妻,但是我不想和她结婚。」
「所以我是挡箭牌。」她笑着点点。
「我猜你週末不想待在庄园或是见到我的未婚妻,所以带你一起来这里避风。」不过这个地方他其实没带别的
来过。
「你的未婚妻知道之后会气死。」夏青衣端起酒杯又喝一。
他并不能喝酒,藉想让她尝试本地有名又稀有的葡萄酒所以买的。
他想她喝些酒就不会对他太过抗拒或是对未婚妻话题太过绪化。
「你可以为我挡下些明枪暗箭吗?」他半开玩笑的说。
「你要提高我的薪水才行。」她笑着回应,又喝下一酒。
她似乎喜欢上这里带点甜味的酒,在她放下酒杯继续吃叁明治时,班净生拿起红酒瓶帮她倒酒。
他不希望她太醉,把酒瓶放在自己旁边她伸手拿不到的地方。
「你有什么梦想吗?」他不着痕跡地问。
她把公司卖给他,已经赚了一笔不少的钱。
不再缺钱,但或许她想要更多钱也不一定。
「没什么特别的。」她不想说。
对自己的前任和现任老闆透露自己的梦想很可能会露出自己工作上的弱点。
更何况眼前的男也掌握她非工作领域上的弱点。
「我呢,想要有一天回到这里居住,安静地过生活。」他为引她不小心说出来,先分享自己的梦想。
「很难想像。」她想起朋友给她的八卦杂志封面和内文形容他在地球另一端多采多姿的生活。
夕阳西下,湖面上的风逐渐变大。
「走吧。」班净生率先站起来,顺手拉她一把。
「好暗。」漂亮的夕阳消逝很快,天色迅速从橘红色、橘色、黄色到蓝色、蓝色然后变黑。
「别急,等我收好东西。」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递给她,示意她帮忙照亮物品好让他收拾。
她已经喝不少酒,他怕她跌倒。
「来。」他拉起她的手紧紧握住。
她不想坏寧静的夜晚,没有强硬的把手抽走。
她用他的手机照着两眼前的路径。
「你很紧张?是因为握着我的手还是因为黑暗?」他开着玩笑问。
「都有。」她笑着说。
「我们可以当朋友,如果你愿意的话。」他小心的说,黑暗中夏青衣不会看到他的表。
她没有回答。
她绝对不可以跨越嫉妒那条线。
两在香港初相识就发生超友谊关係,她没有办法当他的朋友。
不管他有多少伴、床伴、未婚妻,那都和她无关。
「听着,发生过的事我不能改变,但是我们已经证明可以和平共处,我们可以当盟友。」
「你后悔啦?」夏青衣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她故意问。
「不,我??。」踏上木屋走廊自动打开的灯,班净生看清她的脸后发现自己被耍。
「我是说你后悔买我的公司。」她笑着说。
「你知道我不是指这个。」他却很认真,表严肃地打开木屋的门。
「那是哪件事?」她装傻装失忆,就是不想提起,她希望他可以识相的置之不理。
他把野餐的物品放到小厨房桌上的同时瞥她一眼。
他看她的眼只有瞬间,但就像是她没穿衣服。
「我??我先用浴室。」她落荒而逃。
他看穿了她,在浴室里她懊恼地把衣服脱去走进淋浴间。
班净生叹气,她就是不肯拉近距离,消弥公事公办的态度。
他整理好野餐的用品,拿出手机回覆几封需要立刻回信的电子邮件和简讯。
她踏出浴室看到的就是坐在床上专心在手机上面的男。
她知道他大概永远不可能过希望的寧静生活,他是一个很有责任感的。
和她不一样,面对家族和职责他不会逃跑。
也难怪,他是个大男嘛。
她只是个小子。
「你累的话先休息吧。」
他起身把手机放到书桌,顺手按压墙壁上开关切掉一些电灯把室内灯光调暗。
「嗯。」
她顺着他方向看去,注意到书桌上的几个相框。
但是她没有立刻走过去看或是开问他,而是整理东西放进沙发上的行李袋里。
等到他进浴室,她走到书桌前坐下,把一张老旧发黄全家福照片拿在手中就着书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