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为父亲做点什么。我就不再有怨气,告诉自己,元束是个香的糖葫芦,见到他一定得高兴。
元束的父亲也来过,先生上课的时候,元大披着黑面红底的披风,穿着皂红官靴,腰间一抹玉带,气派极了。他看上去跟元束长得不一样,元大
一身
沉沉的气质,面容苍老,而元束像个小珍珠。
我不敢和他对视,害怕元大。
他在问元束:“课业如何?”
元束毕恭毕敬,“先生教的功课早已温习完毕。”
山羊胡须的先生也夸元束聪明,而元大的视线环视一圈,又落在我身上。吓得我一个激灵,在我膝盖一软的时候,便收到了元束警告的眼。
这才没有失态,也规规矩矩的回答元大的问话。元大
捏着一串紫檀佛珠,眼皮低垂,“你是阿扇?”
我赶紧点点。
“嗯……”他端详几息,“不错。”
我没听懂,只是傻傻地站着。我又不跟元束这个见惯了勾心斗角的家伙一样,哪里懂这些弯弯绕绕,也不记得自己怎么傻乎乎地点。
等元大走了,元束恨铁不成钢:“你应当再机灵一点,父亲不喜欢笨
。”
“那他是不是要打我板子?”我傻了眼。
元束复杂地看我:“不打,好了,小扇你给我听着,接下来小公子就要来了,到时候你都听我的,可不要闯祸。”
“小公子是谁?”我看元束似乎极为忌惮。
元束说:“小公子和我,就像我跟你。”
我懂了,我惹不起元束,元束也惹不起小公子。一切都层层分明,小公子是个元束这家伙也怕的大物。不过元束这家伙居然也会担心我的安危,简直是太阳打西边来了。
“你在想什么,我对你难道不好?”元束瞪我一眼,“听着,小公子来的时候,你就跟在我后边,什么也别说,就看我怎么做。懂不懂?”
我再次点。
他再叁强调,“小公子要是罚你,就像捏死蚂蚁。”
我缩缩脖子,表示自己绝对老实,元束这才舒展眉。他坐到我旁边,看着我写字,我闻到他身上一
清新淡雅的熏香味,元束的每件衣服都被
心打理。元束盯着我握笔的手,我盯着元束的睫毛,他的睫毛可真长,皮肤在光线下微微透明。
看上去像个灌汤包……我吞吞水。
却被他一掌呼在后脑勺,“专心。”
他明明只比我大一岁,却事事都懂,除了脾气差,看起来就像个小老。也对,元大
本来就是个老
子,他的儿子肯定也随他。
我瘪瘪嘴,心里念着菜名,想象自己已经开始胡吃海喝,于是连身边的元束也忘了。
/04/
我是见不到小公子的,有资格陪小公子玩耍的,自然也都是元束这样身份的孩子,他白天走了我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歇息。最近青娘也不大管我,说是要给我时间跟元束玩耍,现在我有大半天时间来做闲事。
来府上的还有好多官宦子弟,我远远地看他们,一个二个都漂亮得像是仙童,被仆们伺候着,前呼后拥。这一比起来,似乎元束也不大起眼……他毕竟总是冷着脸,看上去凶恶煞。
“你叫什么名?”冷不丁树下有喊我。
被吓一声,我抱紧树,朝下面看去,便愣住了。我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
孩,她打扮得端庄极了,梳着发髻,满身珠翠。可就是这样,也压不住她那双眼睛的灵气。
也许是小仙吧?我一面想着一面从树上爬下来,一见着她我就脸红,倒不是喜欢,只是觉得自己冒犯到了这小仙
。
她怎么可以这么白,我气喘吁吁地站到她面前。小仙抿着嘴,斯斯文文的笑,递来一张绣着花的手帕,我舍不得用手帕擦脸,便用袖子胡
擦了。
也许是她太好看,我支支吾吾的,“……阿扇,扇子的扇。”
她疑惑地问:“我没见过你。”
我说:“我是元束公子的伴读。”
“哦。”她是认得元束的,看样子也不怕元束,“你一个玩,不觉得没意思吗?要不要跟我一起。”
我想起元束的话,这些家伙,都是我惹不起的,她这意思,我哪里敢跟一群权贵子胡闹,要是有个磕着碰着,那我就完了。如今我懂
在屋檐下,不得不低
的道理。
“不了,我一个抓鱼也好玩。”但我不怕小仙,信誓旦旦地表示,“我抓鱼很厉害的,元束公子家里有个大水池,里面养了好多鱼,颜色很漂亮……就像……就像你身上穿的!”
她没见过我这样的野孩子,又是忐忑又是期待,绞着手帕:“那我跟你一起抓鱼去。”
我们抓了一下午,等结束的时候,一群仆找到她,诚惶诚恐地擦着她
发上沾的水珠,就差丢了魂:“天啊!珠儿小姐,你怎么弄成这样?一身都湿漉漉的……”
我还躲在树丛里,珠儿小姐摇摇,对那群
说:“我自己弄的,我只是看到这里的水很清澈,想抓抓鱼。”
“太不淑了!”
群里一个婆子看着她,仔细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忘了夫
说的话了吗?你要保持仪态,仪态!你难道想让小公子讨厌你吗?”
不知道是提到了夫,还是小公子,她立刻不说话了,被侍
抱在怀里,匆匆忙忙带去换衣服。她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我觉得珠儿可怜,为她不平。
……
小姐叫韩珠儿,是太守家的千金,也跟元束一样金枝玉叶。这之后,她总是悄悄来找我玩耍,有时候带着一点新玩意。
韩珠儿坐在我边上,拿她新得的玩意来哄我,“你好像不开心,怎么了阿扇?”
我告诉韩珠儿,“我想娘亲他们了,我已有一年没有回过家。他们说等元束公子上了书院,我就能回来了。”
韩珠儿眨眨眼睛,张开双臂,“那你抱抱我吧,阿扇,你当我是你的娘亲。”
我瞪她:“你又占我便宜!”
韩珠儿反过来抱着我,笑眯眯的,“那我做阿扇的姐姐,好不好?”
“你也只比我大半岁。”我不服气,可韩珠儿显然已有了姿态,她伸手摸我的脑袋,怕是蓄谋已久。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以后我就不能来玩了。”
“为什么?”我问。
“因为要学东西。”韩珠儿说,“母亲说,小公子的妻子必须是个万里挑一的贵,还得讨他喜欢。”
小公子这几个字在我耳边已经响起过好多次,元束说过,韩珠儿也说过,他们讨好小公子更甚于我讨好元束。我拍拍怀里韩珠儿的背,怔怔的:“这都是你母亲安排的,那可太辛苦了。”
韩珠儿摇摇,“不,我喜欢小公子,以后也一定要成为小公子的妻子。”
我又有点傻眼。我以为是韩珠儿的母亲着她,可她自己不甘心,她学好多东西,小公子喜欢什么,她就学什么,十分吃苦。一切都是因为小公子父亲的一句话,他喜欢聪明
,可不希望小公子的妻子是个绣花
包。
那时候好多贵也都听见了,韩珠儿觉得自己一定要加倍努力,赢过她们,成为合格的夫
。我看着韩珠儿:“可是珠儿这么好看,小公子也会喜欢吧?”
韩珠儿摇摇,“我根本碰不到小公子,太多
要朝小公子身边挤。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