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盆子把公孙准赶上了望楼,自己代替他指挥起了弓箭手,他让一百多排成一个横排,这样横向的覆盖面够了,但是没有纵
的厚度。
乌米刚刚丢掉了指挥权,急得找小皇帝来请战,“陛下,不让出营我们做什么?老鹰怎么能困在窝里呢?”
“你来得正好!”皇帝很兴奋,“把你的队伍拉过来,马先放到一边,一会儿追击的时候再用。”
他说这话时的感觉就是这一仗必胜,完全没有打败仗这个选项。
怪的是羽林郎们真的相信,两千对一万却都有必胜的信心。皇帝陛下是天选之子,他说必胜,那定是必胜无疑了。
小皇帝命乌家儿郎手持弓箭,百来个站成一排,五百余
站了五排,加上
营,一共六排弓箭手,皇帝才表示满意。这下子覆盖面有了,厚度也有了。
整个军营的防御体系已搭建完成,外面有拒马、鹿角、铁蒺藜,还有一道的壕沟,延缓敌军尤其是骑兵的攻击速度,让他们最长时间留在
程之内,承受弓弩的远程攻击。
军营四周是高高的栅栏,密密实实,不留缝隙,上面突出有长长的枪刺,只就其高度而言,想攀爬上来难度相当大,可是栅栏内侧却堆着高高的土堆,或者搭起了木板,使弩兵可以站在上面向外击。
此时弩兵们都在找自己的位置,两间稍留空隙,以便一会儿前后排换位
,这个虽然平时反复训练过,可初临大战,免不了有点手忙脚
,将领们大声吆喝着,整顿自己的队伍。
弩兵的身后是六排弓箭手,同样是远程的杀器。第一排士兵阵列十分整齐,可他们身后的乌家就
了许多,皇帝便让他们每个
盯着前面的
,以第一排羽林军
手为标兵,好歹算是排了个阵式。
正在整队的长兵、刀盾兵和斩马队,等一会儿要先隐藏在大盾的后面,暂时躲避敌军的箭矢,等到敌冲到近身,他们才有机会一展身手,可皇帝感觉他们发挥的余地不大。
一部分骑兵在营中来回巡视。主力兵马布置在正面战场,须防止敌军从防守薄弱的侧翼偷袭,等到战争后期,骑兵便是追胜逐败的利器,收割溃兵的全靠他们。
刘盆子不顾牛得和班登的阻拦,亲身上阵,手提宝弓站在六排
手的最前面。
“陛下!”他身后的乌米叫道:“陛下的弓拿错了,握弓应该握住弓的中间,陛下怎么握着弓梢?”
握弓姿式是练习箭的第一步,每个
手重复到习惯成自然的基本动作,六百多
手握得都很标准,唯有皇帝陛下拎着弓梢,将弓的另一端拖在地上,不像是弓箭手,倒好像是农夫拄着把铁锹似的。
“你懂什么!”皇帝也不回地道:“这是朕独创的‘拎式握弓法’!”
他像是怕被学了去,补充道:“你们的弓不行,朕的弓是特制的两用宝弓,一可以
箭,二可以做拐杖。”
皇帝是独一无二的,他的弓是特制的,弓法是独创的,家就
拿宝弓当拐棍使,你管得着吗?
敌军离得还远,皇帝下令在他们进程之前谁都不准开弓放箭,可他自己却拉开了弓,箭
斜向上方,要先来一枝抛
。乌米摇了摇
,默默吐槽着这货啥也不懂,却见皇帝松开了手,一枝箭飞了出去。
令惊的是,这枝箭没有
向前方,却斜斜地飞上天空,向着队伍的左后方飞了过去,忙着备战的将士眼看着箭高高地飞起,直奔大营内飞去。
班登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让你你偏不听!平时练习的时候上天
地斜飞倒飞横着飞都由着你,除了几个身边
,外
也看不见。如今当着全军将士的面来这么一出,这下子可糗大了。
此时乌米面露不屑,视皇帝如明的羽林将士目瞪呆,乌家几百儿郎像看笑话一样,有的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
可就在这时,一个军帐里传来了痛苦的呼叫,有中箭了!
然后就有从帐后
起,向后营狂奔而去,牛得
带着皇帝卫队冲了过去,四周的士兵也呐喊着追逐,像老鹰捉小
一样将几个
到角落,几杆长矛伸过去,三下五除二刺死了四个,余下的五个忙跪地投降。
牛得把五个
押解过来,简单一问,原来是石里将军张丁派来的,一共有十四个
,全部是江洋大盗、亡命之徒,他们在昨天半夜摸到营地,偷偷翻越壕沟和营栅,趁众
熟睡之际,偷了羽林军军服穿上,几个
在军营中潜伏起来,想在第二天大军攻击时放火呐喊,制造混
。
众听了都有些后怕,在敌我酣战之际,如果营内起火,有
奔走呼号,必然会被不明真相的将士当作敌军
营的信号,导致军心浮动,极有可能让军队瞬间崩溃。
多亏英明武的大汉皇帝陛下明察秋毫,不知何时看穿了真相,竟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一箭中潜
者的大腿,细作们以为
露了,争相逃蹿,反倒当即被拿下。
这时巡营的骑兵也捉了几个细作过来,至此十四个全部落网。一场可能会影响战局的潜在危险被小皇帝的一箭化解。
“陛下圣明!”
“万岁!”
不知是谁带喊道。
一时万岁之声不绝于耳,小皇帝压了压手,意思是,不要搞个崇拜,要低调。这都是小事
,不值一提,朕的箭一出,这些事儿还不都是毛毛雨?
乌家也服了,果然是天生龙种,不同凡响,皇帝陛下真是明察秋毫,无所不能,文武双全,箭无敌,一时间他们的心中也充满了崇拜。
乌米的眼睛瞪得溜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乎其技的箭法,这种别出心裁的法,不可思议啊!
他默默地把弓拄在地上,一手提着弓梢,体会着手上的感觉,要学陛下箭,得从握法开始,“拎式握弓法”走起!
此时望楼上发出了警告,在那儿已能看到敌军的踪影,旗子挥动了几下,意思是敌军还在几里地开外。
公孙准一直盯着远处,直到见到旷野上隐隐出现一条黑线,开始是淡淡的、细细的,几乎看不出移动,慢慢的那模糊的黑线越来越粗,越来越清晰。
好像是墨水污了宣纸,黑迹渐渐洇散,石里坞的军队全貌渐渐呈现在旷野之上。
真多啊!公孙准暗暗叹道,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弓。
他看着敌军漫过旷野,一点一点地近,心中默默地估算,大概再过一刻就能进
程。
公孙准慢慢地坐了下来,微闭上双眼。
他想起与父亲学箭的第一天,他根本没有碰到弓箭,而是被命令伏在野地里清点经过的动物。
他在地里整整趴了一天,经过一个动物就在地上划下一道。当父亲晚上询问时,公孙准说,一天内,那片空旷的山坡共经过了十二只野兔、八只松鼠、三只鹿,两野猪,还有一
孤独的狼。
父亲严肃地摇了摇,说他错了,应该是十五只兔子、十七只松鼠……天上还飞过一百二十二只鸟。
父亲语重心长地摸着他的说道:“错过这么多的目标,怎么做一个
手呢?你先练习定力和眼力吧!”
当时他惊讶无比,父亲是如何做到的?他怎么能整整一天眼睛眨也不眨,把所有经过的动物数得这么清楚。后来他才知道,他的父亲,那个老猎手,纯粹是tm瞎编来蒙的。
不过那一天他还是学习到了,作为一个手,要有定力,注意力要时刻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