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看徐慨的眼多了几分崇敬。『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徐慨笑了笑,伸手摸摸小姑娘的,伸手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含钏“啧”一声,“晚上还喝茶,是不想睡觉了?”
一边说着,一边给徐慨冲了一杯甜滋滋的蜂蜜,笑着递过去,“你往前还挺喜欢喝蜂糖水的,在北疆只吃不吃菜也懒怠喝水,喝点蜂蜜水,清热生津,比喝茶好。”
徐慨迟疑地拿过来。
他啥时候喜欢喝这些甜津津的东西了??
他只是没有拒绝过含钏递过来的甜水而已!
怎么就被安上喝甜水的名
了?
徐慨僵硬地抿了一——熟悉的甜腻味。
抬看了眼色柔和的小姑娘。
算了。
既然她觉得自己喝,那就
喝吧...
为了逃避一直喝甜得发腻的蜂蜜水,徐慨正经地把茶盅放下,把话题扯了回来,“至于第二个任务...”
第二个任务,付出的代价太惨重了。
带去的暗卫折损了将近一半,曹醒身边漕帮的兄弟九死一生,甘肃余大一行十
被暗杀了三
,尚元行被一箭
中后背,发了十
高热,逃亡途中没有药材没有补给,只能依靠零星部落中饲养的
牛产出的生牛
硬生生地扛过...
而他,被西陲军的一个主将刀架在脖子上,就差那么一点点,他溅出的血将洒在不属于大魏的国土上。
当时他想,为国洒热血、献颅,这是他作为皇朝皇子最大的荣耀了。
徐慨笑着摇摇,风轻云淡道,“第二个任务,我们也算完成了。我们撑到了救兵到来,暗杀了西陲军前任最高将领,在一夜之间潜
西陲军营地,将千户以上的将士全部扣押...”
他或许,至死都记得那一夜。
西陲军低洼营地里曲折蜿蜒的沟壑中,全是静静流淌的血。
鲜血随着时间流逝而发暗发沉,在泥土上凝结成一块儿又一块儿坚硬的痂。
整个营地,血腥味冲天。
整整一百零五具尸体,摞成了一个小山。
而那一百零五个颅,依次挂在了西陲军营地的城墙上。
和被剿灭的鞑子的死不瞑目的颅,挂在一起。
元行是读书,趴在城墙边上,止不住地
呕。
曹醒甚是淡定,望着颈脖断处尚在滴血的
颅,轻轻说了一句话,“...可惜北疆没河,河水才是冲刷掉血迹与生命最好的帮手。”
那一百零五具尸体,以通-敌-卖-国、私吞军饷、克扣军粮等罪名坐实了这一场杀戮。
徐慨陷了回忆,望着窗棂外发黑发暗的天色,久久不语。
是不是一切权利的更迭,都需要鲜血与尸体搭铸?
曲家掌控西陲军用了八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而朝廷将西陲军收回来,只用了一晚上——在处置好北疆内的基础上,在外部暂无威胁的
况下,将军---队中所有偏向“曲”,更信任“曲”的那一部分
尽数铲除,剩下的便被朝廷派去的
掌握在了手中。
“我们北疆一行,圣应当是满意的吧。”
徐慨低喝了
蜂蜜水,“这次回来,你哥哥和尚元行应该能捞一份不小的奖赏,丹书铁券应当是不会少了,至于拜相
阁,或许还要再等等。”
丹书铁券?
含钏不在意这个,低了低,有种莫名其妙摸到权势中心的诡异感。
含钏怪地抬看了眼徐慨——徐慨不是一个喜欢与
分享私密的
,特别是事涉朝堂机密,徐慨是很能藏得住话的...
所以,梦里,徐慨并不信任她?
虽然不应该为梦里的徐慨,生现实徐慨的气,但是...
脾气哪里能控制住的嘛!
含钏抿抿唇,有些不开心。
徐慨正埋喝水,没看到含钏的眼,鬼使差般躲过了一劫。
含钏转过身,给自己拿热水也冲了一勺甜津津的蜂蜜,捧在手里慢慢喝,隔了一会儿,突然又想起一件事。
这件事,越想越不高兴。
含钏到底没忍住,把杯子往桌上一放,轻哼了一声。
徐慨有些莫名其妙,抬了看小姑娘色不太对,下意识开始想自己刚做了啥...
也没做啥啊!
他不是刚说完在北疆的见闻吗?
哦,还说了曹醒的大好前程。
照理说,含钏就算不高兴,也不至于生气呀!
第三百五十九章 戊四喜(上)
徐慨有点慌。
慌得闷了一大蜂蜜水。
顾不得嘴里发慌的甜,试探地蹙眉轻声问道,“怎么了?可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徐慨脑子转得飞快,“可是我们不在,有欺负你了?欺负曹家了?你且说,你哥哥虽是还未
京,我直管安排下去...”
徐慨色一凛,眯了眯眼,想起一向和曹家不对付的富康大长公主,面色一垮,如今不仅是似,更是形似索命阎罗,声音向下一沉,“可是富康大长公主?还有她那个不知死活的孙?”
含钏抿抿唇,暂时放下不愉快,跟了一句,“她那孙张氏,已嫁
端王府为侧妃了...”
徐慨蹙了蹙眉,“怎的成了老三侧妃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徐慨探过身,离含钏近一点。
含钏又嗅到了满鼻的皂角香,不高兴的绪消散了些,低了低
,轻声道,“李长史同我说了...掖庭里的暗屋...数以百计的金银珠宝、珍石玉器...还有...”含钏声音刻意再压低,“还有那张图!”
当时不觉得生气!
是因为徐慨生死不明,她犯不着为这些事儿生气!
可如今回过来,想一想!
好你个徐慨!
梦里也不说,现在也不说!
给李三阳说,不给她说!
夫妻之间没有秘密呢!
这么大个秘密!
藏得可好了!
她有时候还怜惜徐慨一无母族,二无父宠,三无依仗,虽是皇子却手上不充裕!梦里她从不敢接徐慨给她的珍异宝,甚至会将月例银子存起来,防止徐慨突然需要有钱...今生,她还时不时地给秦王府少伙食费!家包月起码几百两银子起步!秦王府包“时鲜”的伙食,她才收了成本价!
少赚了很多钱的好吗!
含钏有种被哄骗了两辈子的愤懑!
“你若不信我,你便直说!往后咱们各过各的,你藏你的秘密,我藏我的秘密,谁也甭搭理谁!谁还不能过了似的!”
含钏生气道,“我出宫前一晚,你出现在掖庭,是刚从暗室回来吧?还有秦王府宅子里看起来普普通通,实则很有些价值的摆件家具,也是那些钱买的吧!你好好说,你老实说,你预备瞒我多久?瞒到成亲?瞒到生孩子?瞒到孩子生孩子?瞒到我们两都进棺材了,你在隔壁棺材悄声告诉我——‘钏儿,偷摸告诉你,我有一屋子的私房钱’....”
徐慨愣在原地,越听,嘴角翘得越高。
合着小姑娘连生而同衾,死亦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