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松了一
气。”
王罗西的下唇止不住地发抖。她想过父亲可能要夺权，甚至可能要篡位，却从来不敢想父亲会要杀了那个
。她哆嗦着手伸向浅青色的瓷盒，指尖触及瓷胎的冰凉，却似被炭火灼伤了一般连忙缩回来。她颤声道：“父亲……李子恒虽然脾气坏，但多少算个好皇帝，即便是最荒唐的那段时
，也没有耽搁过政事……”
“西西以为什么样的皇帝是好皇帝？”王承泽
看了
儿一眼。
王罗西一愣，父亲以前从不让她谈论朝廷的事
，说这不是儿家该
心的。如今为何竟主动说起？她犹豫道：“为君王，应当勤政
民吧。”
“只要勤恳做事、关心百姓就够了吗？那王府里哪一个仆做不得皇帝？”
“那父亲以为当如何？”王罗西虚心问道。
“勤政民当然是必要的。为君王，还应有施威四方之野心、海纳百川之胸襟，最重要的是应当有分寸。身居如此高位，一句话就能夺去万万
命，绝不可任行事。古今之贤君，哪一个不是主动设立了牵制君权之机关，为自己之掣肘？”
王罗西知道父亲说的是。而李子恒从来不是一个有分寸的。他空有一颗赤诚的心，却总是任而为，就算努力想做好什么事也从来找不对方法。在京城里当一个得圣宠的闲散王爷是再适合他不过的事了，不想却一朝被推上如此高位，倒
露了他的无能。才即位一年，他就弄出了不少受指摘的事，即便这里面也有自己激怒他的缘故，可难保之后他不会被别教唆而做出更过分的事。哥哥那事细细想来，说不定也有搬弄是非。
有这么个皇帝，绝不是万民之福。可是德不配位，他就必须死吗？
王承泽看着儿发白的脸色，又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道：“父亲说了会给你选择。你若对陛下还有，就取这瓶‘牛膝’。此药可致宫寒，是民间
堕胎用的，孕月份差不多了之后服用可提前生产，只是对胎儿和母体均有伤害。为父会想办法疏通太医院的关系，让陛下以为孩子是他的，若生下来是个男孩，你的地位就稳了。即便是个孩，或者万一孩子没能活下来，父亲也一定会护你周全。”
听了父亲饱含关切的一番话，王罗西再次为自己的优柔寡断感到愤怒。她突然冷静了下来，郑重地从父亲手里接过那装着“寒鸦”瓷盒，正色道：“且不说现在西北王府已经危如累卵，等您百年之后，一个没有继承的西北王府如何护得住儿？我选这个，不是为了子嗣，而是为了不需要用余生的所有力气，去讨好一个可以随时弃我如敝履的。”
“你决定了就好，”西北王肃穆：“我们要做的事不容有半分犹疑。”
“儿晓得。只是陛下饮食皆有专试毒，即便是慢毒药也会被发觉，儿如何才能让他服下这毒药？”
西北王脸上的褶子突然一颤，显出有些尴尬的色来：“此药外用无碍，必须内服……”
“嗯？”王罗西没明白。
“咳，咳，”王承泽
咳了两声，扯着嘴角用有些含糊的声音道：“陛下平可会对你舌侍奉？”
王罗西的脸唰的红了，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父亲讨论这床第之间的事。她结结
地回答：“曾、曾有过的……不、不过现在儿和他关、关系不好，他不一定会……”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简直微若蚊蚋。
“那你要想办法让他那么弄。这药膏极易溶于水，你们每次那样之前就取一小匙药膏抹于你那里面，他那什么的时候就会把药膏和你那东西一起吃进……”
虽然父亲一一个这什么、那东西，但是王罗西也不是未经事的小姑娘了，一下就明白过来，她急急打断父亲：“儿知道了，不用再解释了！”
不用继续说得更详细，西北王也是大大地松了一气，又说：“若叁行事一次，只需叁个月就能用尽此药，大部分甚至坚持不到那时候。你腹中的孩子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若陛下出了事，父亲会帮你稳定朝纲，扶持你的孩子登上皇位。魏儿当马帅的时候，为父已经和他把军中的要职都换成了自己的，如今这侍卫马军，为父也多少使得动。步军都指挥使和你大爷有旧，为父下午探了他的风，他也一定会保护你。其余的禁军就不足为虑了。”
“父亲向来喜欢明哲保身，怎么也会做这拉帮结派的事？”
王承泽意味长地看了儿一眼：“军队是我们的底牌，有底牌的才有资格明哲保身，弱者只能委曲求全。”
但他随即又皱起眉
来：“不过宫中的例行看诊倒是麻烦事，此毒虽然稀有，但是说不定宫中太医见多识广，能看得出来。陛下的例行看诊都是由太医院的谌院使负责，为父和他没什么
，得想个办法让他不要多话。”
谌？这可不是个常见的姓，而且还是太医。王罗西心中一动，问道：“这谌太医可有儿子？”
“是有一个，他老来得子宝贝得很，把儿子宠上天的轶事连为父都听过不少。而且他还把自己一身医术倾囊相授，以致他儿子年纪轻轻就有了一身本事，前不久也进了太医院任职。”
王罗西心下了然：“这可太巧了，儿能拿住这谌院使的把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