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杀戮、疯狂、诡谲的事件,说不定就是曾经发生在任务者们头上的事情,却被现在的他们遗忘了……这样的猜测,令无数的任务者更为悚然。
所以他们宁愿去考虑有关末日的话题,并且兴致高昂地讨论着。
但是慢慢地,就连有关末日的阴谋论,都逐渐失去了在窄楼中立足的余地。
人们的经变得越发敏感和脆弱了,他们经不起任何的推测,他们无法想象——末日,曾经发生在他们的头上,曾经发生在地球?
这怎么可能?!
因此,面对绯的猜测,花臂甚至迫不及待地大声说:“别再瞎说了!什么暗示?这就不过是一个游戏而已!”
绯叹了一口气。
是的——游戏。任务者们总拿这个自欺欺人。
他们似乎认定,这不过是游戏的背景设定而已,那又有什么?多少游戏都拿末日说事,末日逃生、与丧尸的对抗、甚至玩家向某个星球投放末日病毒……地球人类早就见多识广了。
他们当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困在这个游戏里,可是,如果绯非要说他们是因为末日来了,所有人类都死了,然后有谁故意把他们放在一个虚拟的游戏里……
奥卡姆剃刀原理的意思是,如无必要,勿增实体。
而绯这群人,为了解释人类莫名其妙进入游戏的变故,增设了多少根本无法证实的假设啊!
“你们信誓旦旦地说什么末日。”光头冷笑着说,“连这种莫名其妙的说法都出来了,那我是不是得相信外星人真的存在?”
绯皱眉说:“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收藏家一拍手:“我明白你的意思。”他笑眯眯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末日听起来比较酷?起码比外星人好多了吧?”
光头:“……”
他觉得收藏家好像在针对他。
此刻,他们来到了大楼前,甚至透过肮脏的玻璃看见了端坐在书店里的书店老板。牧嘉实闭了闭眼睛,沉声说:“先解决眼前这个噩梦吧。”
收藏家反而抢话说:“别啊。我可感兴趣了。快点说吧。”他语气轻快而跳脱地催促着,“再解释两句吧,末日……我喜欢这个说法。我们都是死人?我们是活在游戏里的幽灵吗?”
绯不顾牧嘉实欲言又止的表情,看了看表情难看的巫见,又看了看紧紧皱着眉、表情显得略微暴躁的光头和花臂,随后坚决地说:“是的,这是我的猜测。”
巫见几乎下意识说:“别……!”
随后,两人都紧张地屏住呼吸,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片刻之后,当他们意识到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巫见露出一种经质的紧张和焦虑,他说:“你不应该说的……绯,你不应该这样。明明你知道……”
“等等,”收藏家挑了挑眉,“请——不要打哑谜?”
绯低声说:“我们去天台吧。上去再说。”她露出了一种愁绪满满的表情,“不管怎么样……”
那种在这个噩梦中初见时的经质,又一次出现在绯和巫见的脸上,让牧嘉实情不自禁地皱起眉。
片刻之后,他放松了眉头,心想,这样操心不好。说好要在这个噩梦中摸鱼的呢?
在楼梯上,绯和巫见也还是一言不发、情怔忪。
最后,当他们来到天台的时候,他们发现天台上仍旧空无一人。无论是那名死者,还是那个凶手,都没有出现。
牧嘉实短暂地忽略了绯之前说的种种,若有所思地说:“死者和凶手还没有出现?”他注意了一下时间,“确实还没到时间,但是……”
但是不应该啊。
之前徐北尽曾经对他们说,他一直坐在书店的柜台后,除了光头和花臂,他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走进或者离开大楼。
而这一轮噩梦,任务者们来到大楼底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看到了徐北尽。换句话说,从徐北尽坐在那儿开始,就不可能有人进出大楼了。
……所以死者和凶手,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一早就在大楼里?
可是上一轮噩梦,当他们发现死者,随后去大楼里寻找凶手的时候,也压根没有发现凶手啊!
那两个人究竟是躲在哪里?
为什么突然出现,然后那名死者死去,而凶手则彻底地消失了?
说到底,在上一轮噩梦的时候,他们也没能解决这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