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清走后朱雀峰更是寂寥，花如颜死后，她的党羽倒是有上山寻仇的，都被杀了个
净，都不能拿她如何。
素华乐得清静。
她当初卜出了东瑞的鬼患，时过境迁，因果重现。
整卷展开的《千里江山图》风光依旧，山川奔流，素华赤足踏上。
“天缘。”
西边的墨河翻涌，栩栩如生，捧出一架天平。
墨迹褪去，血色翻涌。
“引。”素华抽出血色，汇集在天平左侧。
“刀。”她割开皮肤，血
涌出，化作丝线缠绕在天平的另一侧，却不能恢复平衡。
叹息之声传来。
再说端清，他上山时天下争雄，逐鹿中原，现今隐隐有桑国独大之势，然而怨气未平，鬼患依旧猖狂，就连
怪也
虐。
他数次死里逃生，也渐渐觉得力不从心。
“鬼由怨念而生，若是太平盛世，怎会有
含冤枉死？”得知端清下山，陆长安真心想要招揽他，“你若助我一臂之力，我许你荣华富贵。”
“是祸，而非天灾。”那声音萦绕耳畔，挥之不去。
他又想起了当初素华曾说到的未来，借命
曹，主宰天地，若能如此，也算是对东瑞有了
代？
陆长安带兵攻打西川，若能得手，便是得了半壁江山。
他隐约觉得或许是站队的时候了，但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妄下论断。
素华看着倾斜的天平叹息，左侧的血色凝聚成球，不断
碎又再次新生，内里是纯粹的黑，散发出不详。
她血流如注，不断往右侧加码，却始终无济于事。
“九死一生吗……”
她背过身去，手上动作，片刻后，将一枚红白相间的东西放在了右侧。
堪堪平衡。
“大！”狰门而
。
素华歪着脑袋看他，发丝遮住一边眼眸，另一侧只有一个血
，殷红的东西如泪般流下。
“您……”狰说不出话。
半晌，她才道：“您为何如此？”
素华毫不在意，空的眼窝里长出艳丽的花：“我不能让那陆老贼太嚣张呐。”
“再说，这么多年了，总归是有感
的。”
“但您的命数……”
素华微微沉默一下：“没事。”
狰也没再说什么。
端清的
子并没有像他当初设想的那样，官府收编的能异士早就成了规模，一有鬼患立马上报，多数也
不到他出手，层层剥削下来，他拿的报酬也少得可怜，当初的的一腔热血在柴米油盐间冷了不少，更加糟糕的是，他的记忆在逐渐衰退，他隐约觉得有一个热切又焦灼的理想在呼唤他，但他却想不起来，当年的东瑞鬼患渐行渐远。
他扪心自问：“那一切发生过么？”
一个轻小的声音：“是的。”
但那已经过去了。
四极峰冷清下来，宗主仙逝，花如颜惨死，剩下的，有的投奔了陆长安，有的隐居
山，更多的不知所踪——真到了曲终散时。
但另一座山
倒热闹了一番。
小道传说山上有位
子，长得像个仙，通晓古今之事，求子问道，找她便是，一时间门庭若市。
端清也听说了，他知道素华是个相当随
的，愿不愿意出手完全随心，民间传得乎其乎，多半是在
世中把希望寄托在毫无因果的事上，以给自己些许的安慰，他也见得多了。
饶是如此，他依旧想上山看看。
待他按着引路的指点一路上去，哑然失笑：山一座庙，里面一座泥胎，五官模糊，色彩艳俗。
他猛然大笑，一直笑到胸
生疼，才晃悠着下山去。
彼时，后山。
狰：“故来访。”
素华正琢磨着《千里江山图》：“是么。”
她叹道：“也该来了。”
青鸟扑簌着翅膀飞。
前方传来捷报，陆长安攻下了西川。
“真是捷报啊。”
那她占出西川有难，果不其然，不多时，陆长安便出兵，西川鲛式微，然而勇猛异常，宁死不屈，桑国损失惨重。
俞水华是那时离开的，临行前带走了素华给的器。
大军压境，鲛很快败下阵来，屠城令下，血染河川。也许是杀意过重，天上降了血雨，碰着了轻则掉
，重则溶骨，暂时撤退后统计，数目与当初统计的似乎少了些。
俞水华回到朱雀峰的时候，已是一声伤病，身后跟随着仅存的族。
他试图行礼，崩裂的伤渗血：“我尽力了。”
“去后山的池水养着罢。”
族离开了，俞水华却不动。
“何事？”
他嗫嚅着：“大……”他从怀里掏出一物，球形，红白分明，“这救了我们……在下，万死不辞。”
素华挑眉：“你以前就这么说过。”
“是啊……”
素华打断他：“去养着罢，改天叙旧也不迟。”
她撩起发，眼窝里的花红艳异常。
“狰，去准备一下。”
狰应声。
约莫是傍晚的时候，那位故来了。
雷雨晦冥，龙来哀号。
他劈开云
，呼风唤雨，有雷霆万钧之势。
“好久不见，荣山。”
黑龙飞落，鳞甲沉郁：“是很久了。”
素华亲昵地抚着喉下，巨龙蹭着她，打着呼噜，散发出水汽。
良久，他开：“我来向您告别。”
素华一顿：“为什么？”
“您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伸出龙爪，尖锐锋利，温柔地撩开素华的长发，本是眼睛的地方只有一朵花。
“这不重要。”
“这当然重要，”他放下爪子，拱了拱素华，“我会尽力拦住他。”
“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我既然保得了西川鲛，我也救得了你。”
“啊那当然，”龙修长健硕，他环住素华，龙抵在身后，“您当然做得到。但这值得么？您的命数还有多少呢？”
“我不想听到这两字了。”素华微怒。
“但这是存在的。”龙依旧平静。“您的命数应当用在更为珍贵的地方。”
“龙不会灭绝，黄龙归顺了，他将见证一切。”
“但不是你。”
“的确不是，但影子还在，这有什么难过的呢？”
素华扶额：“我真是不理解你们龙的想法。”
龙赞许道：“是的，很多时候我也不太明白我的想法。不过谁又能说理解呢？”
龙仰：“我很喜欢雨后清茶，山中桂香，我与你煮酒论道，不曾想一晃就是这么多年了。当初不知珍惜，现已是奢望。”
“你还有机会，我可以……”
“不，素华，你看得到因果，你应该明白这并不能改变什么，”龙打断她，“这是我的选择。”
“我不多停留了。”
“你们好生过罢，我就此别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