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吃饭就不用吃了!”
哐的一声,木板门被狠狠的踢了一脚,男留下让
心颤的粗噶咆哮。
良久,门外传来的一声叹息,终于,还是离开了。
房间里,一双白皙的脚动了动,薄被被掀开,露出一张花季少稚
的脸,她轻吁了
气,睁开眼睛,眼底闪动的是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
过来已经两天了。
田灯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好像自己做梦似的。
昨天门还有
来劝,说着说着又哭起来,又骂两句她不懂事不听话。
声音是听了二十多年的熟悉,只不过年轻很多,是她的妈。
刚刚踹门的是她爸,下了夜班,听说儿闹别扭,第一个念
不是心疼,一边划饭,一边用高音贝数落,
她埋进被子里不想听。
还能说什么呢?
“我这么辛苦上班,让你在家点活都
不好,饿死算了,没用的东西。”
上辈子听得心疼到都麻木了,现在是什么
况?做梦还不放过她。
听见隔壁没动静,找不到存在感的田伟国更加动了怒。
空饭碗往桌子上一扥,吱……
椅子腿擦刮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他气冲冲的冲到儿门前,用力的上下拧动把手,
劣质的金属发出吱呀吱呀令牙酸的声音,却还是没有打开一丝缝隙。
“天诛,怎么不去死,门锁起来,你要饿死就饿死好了,养起来有什么用。”
最后一句显然是责备问询赶来的妻子。
门外又响起一两句争辩的声音,
“孩子想读书让她去读好了!”
“你出钱!”
一句话让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男用力哼了哼,使劲踢了踢门,转身离开了。
田灯云回想到这里,觉得这节真的熟悉极了。
她环顾,四个面简单的刷了白,没有吊顶,赤的露出空心板水泥的天花板,一根发黄的电线接着个大功率的白炽灯,好像个葫芦,
悠悠。
家具更是没有。
两个纸箱子就是衣柜,一把长凳承担了挂衣架的责任。
一张画着朵荷花的木板床,是父母房间淘汰下来,他们结婚那会儿买的。
这就是她的房间,她二十岁之前一直住的地方。
田灯云翻个身,将被子再一次罩到顶,黑暗和安静的环境让她的心里平缓了很多。
两天,她终于接收自己可能是重生了这个幻的设定。
心里,有些烦。
她想起来,这个时候自己刚小学毕业,考了全校第一625分的成绩。
那个时候按照家庭住址划分区域,她将和那些考了600分,叁百分,甚至一百多分的同学们一起被送到镇上的初中读书。
本来,她该接受的,甚至觉得开心,初中身边还都是认识的同学。
但是前几天,她听说了,自己父亲朋友的儿,她的同学高灵将要去城里的实验小学读书。
小伙伴绘声绘色的告诉她自己未来的学校很大,有塑胶的跑道,有空调,还有很大很大的电脑房。
高灵的成绩是580分,她知道的,这样的分数就可以去实验读书了吗?
她怀着这样的疑惑回家在吃饭的时候问了自己的父母。
田伟国当时呷了一啤酒,黑红的脸庞露出掌握全局的表
:“他爸
了择校费,不然高灵也要去镇上读书。你们小学的学生都要去一个初中,因为你们是一个片区的。”
“那我可以去实验吗?我听说它是最好的初中。”当时小小的她怀着期待问出来。
田伟国的脸色变了,“家爸爸是老板,择校费叁万,你出的起?”
她当时脾气娇,又任
,当时就耍了脾气,闹着一定也要去最好的学校。
结果被不耐烦的田伟国狠狠的打了一顿。
这更加激起了她的叛逆,哐当一声锁了门,还把最后一把钥匙藏了起来。
她以为自己的抗争会让父母屈服,可是最后。
最后的结果,她还是在镇上的小学读完了初中,然后一路又念到了镇上的高中,在普通的高中里沉浸于尖子生的虚幻繁荣,最后被高考狠狠一击。
因为父母舍不得高达一万的叁本学校学费,在灌输了专科也一样,早点出来早点赚钱的念
后,放弃了叁本的录取通知书,去外省读了一个一年只要叁千块的专科,最后进
私企忙忙碌碌,一地
毛蒜皮。
而她的同学高灵,中考失利后,她厉害的老板爸爸又了一笔更加昂贵的择校费送她去了更好的一中,然后以全校中等偏下的成绩加艺术分考
了一所二本院校。
毕业后留在省城享受了一年快乐的潇洒生活后,被父亲一通电话叫回家里继承家业。
小的时候不懂,会被父母哄骗,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哪怕是在普通的学校里也可以和那些重点学校的一争高下,甚至超越她们。
可是长大了,经历了一切的她才认识到教育资源的可怕力量,如果不是天赋异禀或者拥有强大自制能力的,在升学中根本获取不了优势。
上辈子的很多次,在她被客户折磨,被老板压榨,被生活打击的一遍又一遍的时候,她常常想,如果生能够重来一次,她最希望回到哪个时候。
现在,命运告诉了她答案。
虽然还需要重新奋斗十几年,再经历一遍地狱高考,但是,这真的是最好的安排。
想明白了,心好像一下子轻松很多。
她心里默念着,
感谢,这是最好的时间,她不会再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