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程言想拒绝苏志华。
然而“不用”这两个字就是卡在喉咙里，嘴都无法张开，眼睁睁地看着苏志华志得意满地走出他的办公室。
程言烦躁地扯下领带，好像有人在刻意安排他的人生，那是一种无法摆脱的掌控。
心中的躁闷愈演愈烈，“啪嗒”，打火机又点燃了香烟，烟雾缭绕着那张冷峻的脸。
晚上与苏志华约好的饭局，程言提早到达。
车子停在私人会所不远处，程言迟迟没有下车，食指与中指间夹一根香烟，烟灰缸里已有两个烟头，苍白的烟雾飘过他蹙起的眉头。
当第叁根烟燃尽时，一辆法拉利从他旁边经过，停在他车子前方。
程言看见一个穿着鹅黄色小礼裙的女人从车上下来，她叫住远处一个背着书包的女生后，突然笑了起来。
一双淡无波澜的瞳孔里，倒映出一个笑容明艳的女人。她笑起来眉眼弯弯，笑眼里仿佛藏着光芒。那个女人踩着高跟鞋竟然不顾形象地跑到另一个女生面前，手挽手地走进会所。
程言垂下眸，将烟头捻进烟灰缸，再抬眼时，眼眸依旧毫无波澜。
程言进了包间，苏志华主动跟他介绍他的两个女儿。一个叫苏池妤，一个叫苏简。
原来那个没有形象踩着高跟鞋跑的女人就是苏池妤。
苏志华像是怕程言反悔答应和苏家企业合作，又拉着程言谈项目，甚至还把合同带来了。
那一刻程言有想尝试拒绝，可是当他回过时，合同还是签好了，甚至话也不经过大脑说出来。
“苏小姐有男朋友吗？”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仿佛他就是一个傀儡，冥冥之中有人在操纵他的言行举止。从心底涌起的那股怒火让他又开始想抽烟，然而他把烟忘在车里。
出人意料的是，他说完那句话后，没人回应。程言下意识的看向苏池妤。
她托着腮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微微出。回过来后，却是转头对另一个女生把那个问题再问一遍。
程言轻哂，这顿无聊的晚饭他不想再待下去，本来他也没想来。
然而那股无法摆脱力量在他准备站起身离开之前，又将他控制。
“苏小姐，我送你。”
意识重回后，程言发现自己正对着苏简说出这句话，恰好能看见她渐红的耳朵。
漆黑的眼眸半阖，放在大腿一侧的手紧握成拳头，他真的是受够了这种被掌控的感觉！
程言抬眼看那个叫苏池妤的女人，看她拉着苏简的手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看她提了包迫不及待地就想走，又后知后觉地停下回过头。
程言站起身，淡无波澜的眼眸里又倒映进那个女人的身影。
“苏小姐，我只送你一人。”
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断裂了，“咔哒”一声，只有程言才能听见。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桎梏于他身上许久的枷锁终于被解开，获得一身轻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