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融动作顿了顿,仍是坚持到把那枝白梅折了下来,才转身。
萧珊这时候已经走到了近前。
“二嫂,”她福了福身,眉目之间有一点哀怨,“说好了我给二嫂送梅花的,我姨娘院里的梅花开得比这里好多了。”
“……”
许融一时有点不知该如何应答,什么意思,这位大姑娘娇滴滴的,被萧夫
说几句都能掩面而去,怎么居然还是个能屈能伸的脾气吗?
她只好道:“我瞧这里的也不错,闲着走来,就顺手折了。”
萧珊咬一咬唇:“那我过几天再给二嫂送,二嫂还要吗?”
许融老实道:“算了吧,大姑娘,可能明天你就会改主意了。”
萧夫忍耐不了多久,不把这个难看还给萧侯爷,恐怕她睡觉都睡不安稳。
这次是萧珊听不懂了:“……什么?”
许融道:“没什么。大姑娘,外面冷,你身子弱,还是早点回去吧,我们也回去了。”
不等萧珊反应,她抱好梅花,带上丫
离开。
萧珊不好追她,只能疑虑地呆在了原地,想一会后,想不明白,只有也不甘心地走了。
**
下午的时光也很安适,许融回来
好梅花后,就又无事做了,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理起之前厢房里的嫁妆来,有一点怪的是,萧信一直没回来。
来回路程许融走过,只是去拜个师,实在用不上这么久。
到
暮时,萧信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院门
。
进屋以后,他解释:“先生说我不能再耽搁了,今
就教起我来了。”
哇。
许融释然道:“真是好先生,雷厉风行。”
她瞧萧信有点疲倦的样子,不是身体上的累,是眉目表
之间的——像是一下子被塞了太多东西进去,过载了。
简而言之,承受了来自知识的
击。
她就什么也不多说了,一边打发
去萧夫
处回话,一边安排晚饭。
安安静静地两碗饭吃下去,萧信的脸色就好看多了,吃完再坐了一会儿,他才过去东次间那边。
许融看他那样,又是要苦读的架势,心内感叹——没叹出来,忽然白芙扯了扯她:“姑娘,你忘了吗?”
许融回:“什么?”
“二公子该来这边住了呀。”白芙带一点责怪地看她,不过那责怪不是冲着她,是冲萧信,“二公子真是的,怎么能总叫姑娘一个
在这里。”
“二公子昨天就该过来了。”白芙还念叨,“我想着拜师是大事,就没有敢说,谁知今天还这样。”
许融“哦”了一声,想起来是有这回事。
有就要解决。
她安抚白芙:“没事,先让二公子读书,临睡前请他过来就是了。”
白芙听她这么说就放心了,又有点激动加紧张:“姑娘,我去说吗?我怎么说才好?”
说得太直白了,跌她家姑娘的面子,太含蓄了,又怕二公子不同意——
许融不为难她,道:“不用,我去说。”
她不以为这要组织什么语言,又不是真夫妻,要邀请萧信
点什么,只是配合一下演出而已。
候到亥时中,许融一切都收拾好了,也困了,就过去,将帘子掀开招呼他:“二公子。”
萧信伏在案前,慢慢转过
来的动作带着惊讶。
这么晚了,他没想过还有
会过来。
一切都静了,外面院子里的灯火都熄了,只有他案
还点着一盏,扩散到门边,已变得昏黄而柔黯,就在这柔黯里,帘边少
脸颊
白,乌发披散,探进身来,向他道:“二公子,今晚到新房睡吧?”
萧信:“……”
许融望着他,不确定地眨了眨眼。
是灯光不对?她怎么觉得萧信好像——脸红了?
许融想说服自己看错了,可萧信皮肤是白的,红起来时的对比就很鲜明,哪怕灯下看也看得出来。
她沉默了:“……”
不是——他脸红个什么?
好像她提出了什么了不得的要求一样。
许融忍不住发出疑问:“二公子,你又不是没睡过——?”
她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见萧信连耳根都红了。
……
萧信终于站起来,忍着道:“你别说了,我过去就是了。”
许融“哦”了一声。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确实觉得不适合再说话,就掀着帘子,等他出来。
萧信要走,顿住回
把灯吹熄了,走过她身边时,忽然又看她一眼:“对了,我不是小郎君。”
许融愣了下,又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你听见了?那不是昨天说的——”
她看着萧信压低看过来的眼,声音低下来,嘀咕,“当时没计较啊。”
她知道萧信不喜欢被
看低年纪,但随
一句玩笑,不至于还跟她找后账罢。
萧信没回答她,抬步走了。
昨天是没计较,但是,他今天想计较了。
第35章 请安
虽然邀请的过程出了点许融预料不到的波折, 但之后就又太平了,萧信闷不吭声进了暖阁,一夜过去, 仍然在天没亮时就静悄悄起来了,到许融醒来时,他早已在晨读了。
许融收拾妥当后, 他才从东次间出来,与她一起去正院请安。
路上时许融得知, 原来他今天倒不用去苏先生处了, 苏先生根据他的
况——天生的好记
以及自律, 给他制定的是每两天去一次,跟着苏先生学一天, 这一天苏先生是不会停下来给他时间自习的, 只管教授,等回来以后,他自己消化兼完成功课一天,再去接受苏先生对旧知识的考校及新知识的教导。
许融认真听了, 觉得还挺科学。
可见有名师多重要。
某种程度上, 也得感谢萧侯爷。
他们一进到正院, 就看见了萧侯爷。
许融以为他已经得到了消息, 心一凛, 战斗准备都快开启了, 等走近了, 定睛一看他的脸色, 却发现并无怒意,他只是站在堂屋正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不等许融和萧信进去行礼, 从他们身后先跑进来一个丫
,脚步匆匆的,手里举着一根腰带,跑到萧侯爷身前时半跪下,替他系起来。
许融看见这一幕,一愣后明白了:昨晚萧侯爷应该就是歇在正院里,只是腰带落到了别处。
这还挺稀罕,打许融进门,这是
一回看见他与萧夫
同宿。
从时间段算,搞不好是他当众指责了萧夫
后,消了气回过味来了,于是前来弥补一二。
可能见效了,萧夫
昨天傍晚就得知萧信拜师成功的消息,但并没有立即打脸告诉给萧侯爷——否则他今天已经看见萧信了,不会还能如同往常。
这个“往常”,就是照旧地漠视。
萧信等他系好腰带以后,冷淡地向他行礼问安,萧侯爷点点
:“嗯。”
对这个次子多一句话都没有,两
像在演绎完美陌生
。
许融随着行礼,行完礼也眼观鼻鼻观心,不置一语。
哪知道萧侯爷目光转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