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晃眼，一看就很热，屋内温度却刚刚好，折阳疑惑他昨晚好像太累忘记开空调了，难道是布偶猫开的？
这时手臂一凉，一截雪白指骨握住了他的手臂。
白骨似乎一直趴在床边看着折阳，周身散发着凉凉寒意，将室内控制在一个十分宜
的温度。
对上白骨眼眶里的两点红光，睡梦里荆悬的询问再次萦绕在折阳耳边。
折阳心下一慌，甩开白骨的手，呵斥他：
“别总用你那两个红豆眼盯着我看！”
话一出
，他又有点后悔，悄悄打量白骨的反应。
白骨的两点红光扁了扁，像是委屈，被甩开的手慢慢探了回来，又小心翼翼地握住了折阳的一根手指。
折阳一气憋闷在胸，再狠不下心甩开白骨的手。
“你以前不是总说……我长大了，和你之间要恪守君臣礼仪，不能随随便便牵手吗？”
白骨充耳不闻，握着折阳一根手指的指骨悄悄挪了挪，得寸进尺的握住了两根。
明明是个一身
森鬼气的极厄邪物，偏偏在折阳面前乖的像只小动物，比布偶猫听话万倍。
折阳也没指望如今的荆悬能够给他什么答案，
脆无视了他，下床往浴室走。
白骨不肯松手，又怕扯疼折阳，跟在他身后磕磕绊绊地走，时不时骨架子互相碰撞，发出很清脆的响声。
一路走进浴室，折阳一手掀起上衣一角，另一只手还被白骨握着没法动弹，他再次看向白骨。
“松手，出去。”
白骨两个红豆眼又扁了扁，非但没动，还将折阳的第三根手指纳
了掌心。
“……”
折阳放弃跟一个志不清的白骨讲道理，直接把他的手指骨掰开，一路将他推出浴室，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白骨被关在门外，两点红光透过磨砂玻璃往里看，抬手握住了门把手，有黑气一缕缕散出来缠上去，似乎打算将门锁腐蚀。
只是黑气刚刚缠上去，又慢慢散开，白骨松开手，直挺挺地站在门等着，并未再搞
坏，像是害怕折阳生气。
折阳也时不时看向门外的身影，跨过了九百年的时间，他们两个好像倒了过来。
从很小的时候起，折阳就一直跟在荆悬身边，
形影不离。
他自小娇生惯养，去了皇宫里以为子会不好过，没想到荆悬很宠他，宠的他越发无法无天，也越来越粘着荆悬。
这份宠溺在折阳长大后戛然而止，荆悬开始不许他同吃同住，不许他跟随，无论行为举止还是言谈话语都冷淡了下来。
浴室内满是氤氲水汽，折阳心里却越发烦躁，从荆悬重新站在他身边开始，这份烦躁就一直挥之不去。
他随手扯过浴袍裹上，打开浴室门，探手就把白骨拽了进来推到淋浴底下。
“洗洗，你就算没有了皮囊也总要洗澡的吧？”
白骨被热水兜
浇下，动也不动，任由那些热水穿过他的骨架子流了出去。
折阳见了，难免觉得荆悬这模样搞笑。
“洗澡能洗得像你这么彻底的，也没有别了。”
白骨见折阳笑，本想从热水下走出来，此时又退了回去，像是故意要逗折阳开心一般。
折阳在浴球上挤了沐浴露，把荆悬扯出来，抬手往他的骨架子上抹，浴室里满是水汽，折阳身上的浴袍是轻薄的夏天材质，不一会儿就粘在了身上，将腰线裹了出来。
白骨眼眶里的两点红光慢慢下移，落到了折阳的腰线上。
折阳丝毫不觉，弯腰给荆悬涂沐沐浴露，嘴里念念有词。
他学着荆悬曾经跟他说过的话，又一模一样地说给了荆悬。
“从今以后，你我之间要恪守君臣礼仪……如今烈战国早就不在了，那我和你之间也要拉开距离，知道吗？以后你住在自己的房间，没事别往我房间跑。”
“还有，别老抓着我的手，你自己跟我说的，那么大的了，总牵着手成何体统，那会儿我十几岁，现在我都九百多岁了，更不可能牵手了……”
任凭折阳絮絮叨叨地说着，白骨像是一句都没听懂，或者听懂了也不在意，他只知道盯着折阳看。
看折阳浴袍湿透黏在身上后尽显出来的腰线，看折阳的小腿，或是看折阳挂着水珠的锁骨。
若是布偶猫在场，一定又要咒骂那些写古籍的眼瞎了。
就荆悬现在这副模样，哪点像古籍里说的克制、守礼？
折阳转身冲洗浴球，还在念叨着拉开距离，后腰突然被白骨的指尖轻轻点了一下。
瞬间像是有细小的电流击在后腰，顺着后腰一路攀爬过脊背，窜上脑经。
他立刻转身把浴球砸向了白骨，脸上泛起一片薄红，不知是被热水熏陶的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你什么！”
浴球上面的带子挂在了白骨的肋骨上，白骨一动，浴球就晃晃悠悠的，像是他身体里长出来的一大簇花。
被折阳吼了白骨也不知悔改，探出去戳了折阳后腰的指尖还举在半空中，半晌才落了下去。
折阳手指动了动，差点忍不住把荆悬那节手指骨掰下来，洗个澡好像打仗。
中午，布偶猫叼着一袋子吃食晃进来，看到折阳正一脸凶狠的削伞骨，身后站着安安静静的白骨。
它把吃食放在桌子上，先感受了一下店内的温度，确保温度正常才舒坦地躺进窝里。
“给你带的无骨
爪，陈记老板娘卤的。我说折阳，你也管管你身后那个骨架子啊，成天到晚的散冷气，大夏天的我都快冻死了，不得不大清早跑出去躲躲……”
折阳扔了手里的柳叶小刀，起身去拿布偶猫带回来的爪。
“不冷啊，这温度控制得挺好，不是比空调好用么。”他一边不停往爪里加盐加辣椒，一边淡淡地说道。
布偶猫看折阳整整倒了一瓶辣椒、几大勺盐进去，觉得舌根都跟着发苦。
“那是对你，我都快冻死了好么？你可是要开店做生意的，冻到我就算了，冻到客怎么办？”
折阳搅拌好爪，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满意的眯了眯眼睛。
他体质特殊，不仅不知疼痛，味觉也几乎消失，放了这么多盐和辣椒进去，他才终于吃到了一点味道。
白骨本来一直盯着折阳看，此时又去看那盆鲜红的爪。
折阳以为他想吃，夹起来一块递过去。
白骨立刻张嘴，他没有舌，筷子一松，爪就顺着他空
的骨中央掉落下去，砸在了脚边。
看着地板上红通通的爪，折阳沉默片刻，弯腰拿纸巾捡起来扔了。
布偶猫眼睛滴溜溜地转，像是在打什么小主意，它一直等折阳吃完才说道：
“折阳，你知道陈记卤
店的老板娘有个儿子对吧？叫小
，今年上小学二年级。”
“知道，快胖成球的那个。”
折阳重新坐回架子后削伞骨，纤薄的柳叶小刀在他指尖几乎挽出一个花。
“嘿嘿……”布偶猫尬笑一声，走到了折阳面前。
“猫，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折阳目不斜视，从布偶猫一进来，他就知道布偶猫有事想说。
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