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晌午过后。
外祖在京城奋斗一辈子也算是小有积蓄,在京城里置了一处不大不小的宅子。可惜当年外祖被陷害,后来即使洗脱了冤屈,身子也是一
比一
差,早早就去世了;外祖母同外祖鹣鲽
,在外祖走后不久也没了。家中上下便只剩母亲一
。
后来母亲为免触景伤,也为了远离京城纷扰,便将外祖置下的宅子搁置,只时常遣
去打扫,说是将这处宅子留着,为他以后娶媳
儿用。而她自己则在京郊置了一处一进小院子,平
里跟自幼照顾她的嬷嬷住在一起,两
也算有个伴。
严尚在京中任职,平来往多有不便,便一直住在城内的老宅处,只在休沐
的时候才有时间来这里看看母亲。
此处是城郊,住的大多是些年纪长者,因着母亲谈吐有礼为
温和,与周围邻里相处得都不错,连着时不时来此的严尚也受到了热烈欢迎。
正是晌午后,太阳正大,外面没有什么。严尚一手握着那张纸团,站在小院门
,脸色苍白得可怕。
那份纸张上并没有多少字,但字字却好似重逾千金,在他手心中沉甸甸的。
严尚在门外站了许久,久到天色好像都暗了许多,也没有勇气敲响那扇门。
直到门内传来窸窣的脚步声,而后“吱呀”一声大门敞开,钱嬷嬷正要一如既往地出去买菜,谁曾想一开门就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
“郎君?!”钱嬷嬷惊声唤道,语气中既是惊又是喜。
她连忙把菜篮子放到地上,转身把他迎进院里,喜道:“郎君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是还未到一旬?可是官府里出了什么事?”
钱嬷嬷一刻不停地絮絮叨叨地问着,严尚感觉好像有一只温暖的大手将他从寒潭伸出拉了出来,将满腔的温暖倾送给他。
他抿了抿唇,强装无事地笑道:“这些子官府里并无什么事,我便想着来看看您和母亲。”
他脸色难看成那个样子,再加上钱嬷嬷又是看着他长大的,最是清楚不过他是什么子,哪里不知道怕是出了什么事?
她没有多问,引着进了正房,还跟对待小时候的他一般将点心茶水都递到他面前,殷切地说道:“来来来,快吃快吃!”
严尚笑了笑,自认为妥帖的掩藏好了自己的绪,用了一块点心,问道:“母亲呢?”
钱嬷嬷笑得慈祥:“夫还在歇着呢。郎君先用些东西,我去叫夫
起来。”
若是往严尚定是会说不用,但今
他却不想这么做。
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母亲。
“夫,夫
!”屋里,钱嬷嬷小声的叫着,床榻上睡着的
慢慢睁开眼。
“钱嬷嬷……”严夫慢慢撑起身子,秀美的面上还带着些茫然:“怎么了?”
钱嬷嬷一边伺候着她起来,一边道:“夫快起吧,郎君回来了。”
“什么?”严夫一下就清醒了过来,她掀开被子下了床,一边穿着衣裳一边问道:“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不还没到旬假吗?”
钱嬷嬷的脸沉着,有些严肃地摇摇:“
婢也不知道,但我瞧着郎君的脸色不是很好,怕是官府出了什么事。”
严夫越发坐不住,连
发
没梳,穿好外裳鞋子就走了出去,钱嬷嬷忙跟了上去。
等到正房门前,严夫这才顿了顿脚步,将浑身上下打理了一番,这才揣着惊喜的笑意走了进去。
“你这孩子,来之前也不说一声!”
她目光不着痕迹地在严尚身上扫了一圈,眉微不可查地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