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是晚去学校半天，心
上完全不一样。合理的翘课，多么梦寐以求的场景，连跨进校门
都像踩上红毯。育成澄想象有
冲上来询问：“你怎么迟到了？”她得无所谓的摇起手，表悠闲地咂嘴：“不是啦，（托周砥请假的福）一觉睡到了现在而已啦。”
确实有隔壁班还算相识的照面，向她抛来打量的目光，问得却是：“你……还好吗？”
一
雾水，两眼发直地望回去，对方抚慰似的，在她肩上拍俩下，“你真厉害。”
疑惑地歪走进正在安静上自习的班里，不知道谁带大喊了一声“好”，掌声连成一片。闪间育成澄以为自己走进了什么迷之汇报表演的后台，而自己，是那个刚跟所有观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痛诉完各种纠结绪的重点关注对象。
“你出名了。”同桌摘下眼镜，对上育成澄惊恐想要逃跑的眼，“上午课间
年级主任做了关于你的‘英雄事迹’的汇报，整间学校都认识你了。”
育成澄有不好的预感，“……为什么？”
跟着向后举的手，一面金灿灿的锦旗映
眼帘，清晰印着【见义勇为
勇斗歹徒
衡中学子
可
非凡】十六个大字，落款是咖啡店的店长。
育成澄两眼一黑，怪不得能得到雷动的掌声，原来年级主任替自己先做了汇报演出。
“校长也很激动，喊了几遍让你上台，结果发现你没来。后来老郭代你拿的。”努力回想，好像早上老郭打过电话来确实说了这个。
同桌眯眼，举起一张卷子，学起年近才六十却早就老眼昏花的校长的表，清清嗓子：“‘育成登同学非常
，扭转了社会大部分对我们衡中的刻板印象。我们学校并不是只有会闯祸的不良学生，也存在既有社会责任感又身手不凡的好同学，比如我们的育成登同学……不过还是希望大家在保证自己的安全下再量力而行。”
“育成登……”育成澄的太阳
很疼。
“嗯。没有老花镜，你就只能是育成登了。”同桌重新展好卷子，“做好心理准备，你很快就会跟‘高叁某
生半夜在厕所生子’、‘高二某男生在校外打架当场突然消失，一周后在距离两条街的地方被发现’、‘老郭以前是克格勃，本来能成为组织老大的二把手，但数学太好，应召回国成为一名优秀的化学老师’这些传闻一起成为衡中校园传说的一部分。”
育成澄露出微妙表，“暂且不说老郭这个有多离谱……我们学校建校50多年来就没有住宿部，怎么在半夜的厕所分娩？她又不是哭泣的桃金娘，和厕所绑定在一起，回家都不行。消失的男生难道不是因为存在感太低，当场逃跑以后回家突然得了重感冒，以至于在家挺尸一周，某个傍晚出去遛弯，和当时另一个在场相逢。”
她快要捶胸呼喊，“而且，我当时进校听的还不是这个版本，不是说是在别的城市见到的他吗？还有另外的故事呢，不流传了吗？‘化学实验室
炸死过，所以酒
灯总是突然自己熄灭’，‘叁十年前高中部教导主任和学生相私奔，兜兜转转两的孩子又回到学校教书’的故事呢？怎么听都更有趣。”
同桌镇定地回答：“死太血腥，太不厚道。师生恋私奔的劲程度也比不过实时更新的新闻热搜。校园传说为了方便传播也要与时俱进，你的闻异事很快也会更新的。”突然又想起什么，“不过说真的，你还好吗？其实没必要这么快就来学校，应该再休息休息。”
育成澄摇，她的委屈后怕早就在周砥的怀里发泄光了，连不堪都被他手心的温度替换。再回忆起昨晚，反而模糊得像个抛之脑后的噩梦，只有眼底的暖色灯光，周砥的衬衫抵着自己皮肤的触感，还有摸向顶的大手是清晰的。也许……还有错觉中的吻？
“我要是和你一起去就好了。”同桌突然严肃地说，“没想到数学老师是个懒蛋以外，来帮忙的同年级男生还是个蠢货，连数字都能念错。”本来想着早点去找育成澄，手下就着急。对方还时不时发呆，半路开始一直心不在焉。登记完所有回查，居然还能少一位的成绩，按照名字一路对回去，发现好几个的小分都登混了，只能耐着
子重再筛查一遍。抬眼一看，天都黑了。”
“其实没事的。”要是当时她也去了，估计场面会让褚颜庭更疼，而且，育成澄说：“你不想今天也进校园传说排行榜吧。”
同桌拉离眼镜，滴眼药水，“那是有点麻烦……万一到时候考公准则变动，变态到需要查我现在的档案，发现里面还搁着个派出所笔录。走访街邻，发现我威震四方，我也很为难。”眼药水有点刺激，她眯眼看过来，“不知道关于你的传闻会传到什么程度。”
育成澄呆坐一会儿，从书包里拿出课本，看回周围同学时不时探过来的打量目光，长叹了气。
希望不会太离谱。
事与愿违，放学前去食堂小卖部买饼
时，关于她的传闻已经不能用离谱与否去概括了。
队伍前移，隔着一听到前面两个生讨论：“不是吧，不是说打了一套军体拳吗？”
“哪有。说以前是体训队的，练过散打，两个勾拳就解决了。”
“这么厉害吗？一定得是壮汉吧。”
育成澄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压不住的八卦之魂涌上来，对她们的话来了兴趣。几句过后，越听越怪，“不是说叫什么‘育成腾’吗？一听就不是啥等闲之辈。”
“‘育成登’吧。”
“‘登’吗？我看校长眯眼难为的样子，觉得像是teng。”
纠结来去，两最后总结：“算了，名字不重要。”
育成澄欲哭无泪，搞错别和属就算了，名字怎么就不重要啦。真想好好掰过她们的肩膀使劲摇晃，大喊叁声自己的名字，最好威猛震天，绕梁叁
。
羞耻心阻止了她，眼尾扫过熟悉的身影，育成澄咧起嘴，竖起手掌：“路老师！”
刚排进队尾的路勉丞迅速将脸扭向一边。
育成澄看看前面，又望望后面，犹疑再叁，还是到他身边。
“路老师，好久不见。你嘛不理我。”
路勉丞只能转回，“我们昨天不是刚见过吗。”
“是吗？”育成澄面露惊讶，想了想，傻笑两声，“发生太多事了，总感觉好久远了。”
“课间时听说了。”
育成澄的嘴角跟着垮下来，“哎，不是吧……”又小心翼翼地小声比划：“‘育成登’？”
路勉丞点：“育成登。”
育成澄低落地长叹气，简直想一个健步冲进校长办公室，把老花镜按嵌到他鼻梁上，变成半永久型的。
“啊！”育成澄抬，脸色变得快，“所以你刚才不想理我，是因为觉得丢脸吗？”
“倒也不……”
少了军师，就如同少了主心骨，育成澄感到一阵心慌晕厥，还有谁能在午夜时分接到她大段大段的微信时，回一句“你想太多了快睡”“你做了再说”来稳定她的信心，除了同桌也就路勉丞了。伙伴是成功路上的好帮手，缺一个都不行。
“路老师，”育成澄很委屈，“我承认我这个是有点不太寻常。”
应该不只是“有点”吧，路勉丞想。
她的语气小心翼翼：“但我觉得应该还没到认为我很丢脸，不想和我做朋友的地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