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禁抿抿嘴,稍显局促地对她道
“没事。”
借着酒吧略为昏暗的灯光,幼宁打量着面前的男孩,就见他细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妖艳的脸庞上却不乏少年英气,俊中带俏,漂亮得有些雌雄莫辨。
似乎是察觉到幼宁在盯着他看,容斐身子绷得紧了些,呼吸都放慢了,憋了好一会,才抬了眼,张了张抿出血色的嘴,朝幼宁问道
“怎么了吗?”
幼宁嗅着空气里来自他身上浓郁的香气,听罢,只摇摇头朝他笑笑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长得好漂亮。”
像是没想到幼宁这样直接,容斐一下红了脸,他视线慌乱了一瞬,却又被她勾着挪不开眼
“你也很漂亮...”
“谢谢。我叫幼宁,你呢。”
“容斐。”
“第一次来这里?”
“没有,之前来过几次”
“我还是第一次来。”
容斐听罢,却是端起桌上的一盘小吃,紧接着朝幼宁道
“那你一定要尝尝这个!”
幼宁眨了眨眼,望着这一盘炸的色泽金黄的丸子,在他期待的眼里挑了颗尝了一口,酥脆的面衣下是爽滑鲜甜的肉粒。
幼宁微不可察地一顿。
伴着汁水进到嘴里的还有一些丝丝缕缕的灵力
几乎没多想,幼宁就反应过来嘴里的东西是灵肉。
要说他们这些妖,本就是由世间的生物所化。
最开始,祖先们吸收天地灵力,得到智慧,变化形态,与那些同种族的动物区分开来,成了妖怪。
现如今大多数妖一出生便继承了父辈们灵力和智慧,但也有不少动物吸收天地灵气开灵成精。
只不过它们往往在还未彻底开智化形前,尚在懵懵懂懂吸收灵气时,就被贪婪的妖怪们捉了去,成了滋补灵力的上好菜肴—灵肉。
成为灵肉的往往都是些化妖成形晚的种族,它们同族没有大族的实力,也因此得不到庇佑。
早在当初灵地逐渐显枯竭之势时,大族们便变本加厉地大规模捕捉这些灵兽。
也不知如今对灵兽的捕猎到了什么地步,竟能随便就出现在小食上。
幼宁尝了一口,便停了下来,她以往就不爱吃这些。
“...是不喜欢吗?”
幼宁回了,就见容斐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没有,我很喜欢,只是最近在减肥,不好多吃。”
“这样啊。”
正当幼宁想说些什么来安抚一下面前没精打采,连狐狸耳朵都露出来与那尾巴一起耷拉着的容斐,窗外一楼的舞台上就响起一阵音乐,一时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去。
台上紫蓝的颜色一下暗了下来,一束暖白的光打在舞台中央,就见一位美艳的舞女踏进光里,她伸展曼妙的躯体,脚尖一踮,便开始随着音乐舞动。
舞娘跳得热辣有力,很快就调动起酒吧的气氛,叫好声不绝于耳。
只是突然,她舞步渐缓,音乐也随之一静,只落下了似雨点般的鼓声,没过一会儿,就见她一下伏在台上,胸腔随着鼓点起起伏伏。雨声渐快,一声惊雷落下,舞女就似被那雷电拉扯着站了起来,她脚尖试探地从地上划过,就像踩在水里,没一会,她扬身跃起,脚步轻快,竟像是在雨里戏耍了起来,激起阵阵水花,这身临其境的舞步,让嘈杂的酒吧都一下静了下来,直到最后舞女似是玩累了,又伏下身来,那仿佛响彻在耳边的水声才一下停下,待舞女鞠躬谢场,人们才反应过来,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二楼看台也不例外,身边是妮儿他们叫好的声音,只有幼宁怔愣地望着舞台,不知作何反应。
戏水?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在一个她不认识的舞女身上?
虽舞步有些许不同,大体跳下来却毋庸置疑确是她自编的戏水,这舞她在人前跳得次数屈指可数,除非是她教予,否则应当是没有人知道这舞该如何跳。
不对。
幼宁闭了闭眼。
还有一个人
她怎么一下忘了,她这“戏水”本就是改他的“戏云”而来,是他的话倒是有可能教这舞女。
正如当初他手把手教她一样。
她不知觉地捏紧了手里的水杯,抿了一口想定下心,怎知指尖却不受控制地发虚,玻璃杯直直落在铺满绒毯的地上,闷厚的碰撞声一下淹没在喧闹的人声下。
“没事吧!”
她回过来,看了眼一旁向她投来关心的容斐,压下舌尖酸涩,一时不知该如何发声,最后只默然地朝他摇了摇头。
殊不知在容斐看来,幼宁眼空茫茫的,细看似还泛着莹莹泪光,
看得他心头一紧,随后反应过来,也不管那地上的水杯了,拉起愣的幼宁头也不回地出了包间,只留下一句
“幼宁有点不舒服,我带她出去透下气。”
“诶,等等你要带她去哪?”
妮儿起身就要去拦,却被罗伊拦住下了暗示
“没事没事,咱们继续喝,不管她们,想必待会就回来了,没啥事啊,我们继续。”
罗伊见妮儿和美玲继续安分地坐了回去,舒了口气,望了望那俩人离去的背影,心里嘀咕,出手倒挺快,那样难得的美色,到是便宜那小子了,不过现下成事要紧,现在搞定了一个,还剩下两个...
罗伊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卡座上,却见坐在一边的韩厉正撑着脑袋闭着眼,色痛苦,他忙走近了去看,发现他额头上密密地全是冷汗,罗伊心里一惊
“韩厉?韩厉?”
见他缓缓睁开眼,罗伊才稍微放下心来,忙问道
“韩厉,没事吧?”
“.....没事。”
容黎头痛欲裂,从刚才那场舞开始,无数的模糊的场景碎片似海浪向他袭来,肆意在他脑海里蔓延,撕扯着他的经。
罗伊见他忍得青筋暴起,忍不住道
“真的没事吗?要不我去叫人过来?”
“....闭嘴,让我自己待一下。”
“....啊,好好。”
话落,罗伊只得先放他一人冷静一下,他暗自着急,谁都能出事,唯独他不行,这韩厉虽没冠以狐族容姓,但他却是族里当之无愧的大少爷,而且这姓,随得还是那匹孤狼—韩千钧的韩。不管是狐族还是那韩千钧,哪个都不是他惹得起的。
罗伊在这焦头烂额,容斐已经拉着幼宁走上了楼,穿过大厅来到一个没有人的阳台上。
容斐憋着一口气将人带到了这里,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阳台凉飕飕的,也不知幼宁作何反应,毕竟他连面对着看向她的勇气也没有。
甚至那个泪光也许也是他看错了...这样一声不吭地把她带出来,太自作多情了...
幼宁看了眼面前只留了个背影的容斐,见他耳根子通红,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刚才复杂的心情也消散了不少,想了想,幼宁走上前去,将脑袋轻轻靠在了男孩宽阔的背上。
感受到身后的动作,容斐身形一僵,不知该做何反应,纤长的眼睫眨了又眨,最终还是乖顺地作一根木柱,任身后的女孩依靠。
“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