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似乎凝固了,周校长半天没说话,最后强笑着说了句:“只要她愿意,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修勤对他的回答不是很满意,刨根问底道:“倘若她不答应呢?”
衣柜里光线昏暗,莫星予看不清周师师面上的情,手上却碰到了冰凉的液体,一滴,两滴。
周师师窘迫地将她手背上的泪水抹掉,莫星予却握住她的手,两人靠在一起,听门外的谈话声。
周校长经过一番权衡,咬牙道:“自然是说到她答应为止。”
修勤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满意地离去,等一切都安静下来,两人故技重施,翻防火梯出去。
“我想在你家住几天。”
周师师说。
莫星予说了一声好。
她不会天真地以为修勤倾慕于周师师,这样做只是为了把她当人质,用来牵制周父。
“你的父亲……”
周师师飞快地打断她:“他是一个卑鄙的人,我看不起他。”
无端掺合进他人的家事是不礼貌的,莫星予选择了沉默。
“我不能住酒店,因为能从身份证查到我在哪里,我现在只庆幸学生放假了,我的论文已经完成投稿。”
莫星予说不出话来,她一直很羡慕周师师,觉得她像一枝欺霜傲雪的梅花,现在乍然回看,方知她的风骨是经历了叁冬的锤炼。她不想周师师一直这样缄默下去,她希望她能快乐。
天寒风急,吹得人心瑟瑟,周师师看她眼帘上挂着泪珠,伸手将她拂去:“别哭,我会难受。”
“我们是朋友,你不知道你难受时,我也会难受吗?”
周师师的手指悬在空中,半晌才回她:“莫星予,你知道我在遗憾什么吗?”
“遗憾什么?”
“遗憾我不是一个男人。”
“你父亲希望自己有一个儿子吗?”
“如果真有一个儿子的话,他又会希望自己有个女儿吧,反正我的母亲就是这样逐渐变得沉默的,他对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一切都不满意。”
“我真的,遗憾我不是一个男人。”
周师师又缓慢而清晰地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