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太冷了,我想回去住些子,等天暖和了再回来。”她挣开他的钳制。
他顺着她的力道搂住她,将她按在他胸膛上,身上是温热的香气和酒气,天香阁用的是她调的香,那幽幽的、浮动的香气。
“别回去,就留在金陵,等我把这些事都清理
净,我就回家。”他嗓音沉沉,“小九,我需要你在我身边,这种时候你不能走。”
“别跟我置气,你知道我最近心底不痛快。”他低去吻她,“你想想我受过那些苦,没有你的那些
夜,你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我放在你身上所有的心血。”
甜酿扭躲开他的吻,忍住眼眶里的泪,仰面问他:“你知道我是杨玖儿吧,什么时候知道的?”
“杨夫找你的时候,说你是杨家
。”他指尖抚摸着她的面颊,“我怕她带你去钱塘,怕她带你去见曲池,那时候拦着没让她见你。”
“我是不能失去你的,小九。”他凝视着她,“不管你是谁,你是什么身世,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身边的妹妹。”
“怎么会这么巧。”甜酿微笑,“你买下的宅子,就是我原来的家,你跟我讲过好几次旧屋主的事,我那时候都不耐烦听,但你还是会告诉我,告诉我这里原来住的是谁,他们过的是什么
子。”
“这是天意,冥冥中的注定,错阳差的巧合。”他嗓音沙哑又柔和,“老天爷也在成全你,也在成全我。”
“是么?好些年前,在我还在施家的时候,有一天……哥哥带着我和喜哥儿吃过一次长寿面,吃过长寿面,我们两看着喜哥儿谢过一副对联,那副对联写的好,我们就把它裱起来,挂在了喜哥儿的书房里,把那天的
子也写在了对联上。”
“杨玖儿的生辰是六月二十八。”她扬起脸,“喜哥儿回信告诉我,我们吃长寿面的那个
子,也是六月二十八
。”
“好好的子,平白无故为什么要吃长寿面?”
“所以你早在那时候就知道我是杨玖儿,你早就知道杨夫是谁,对吗?”她用力推开他,“你早知道,却一直瞒到今天……
娘全都告诉我,你千方百计拦着她,不让她找到我,告诉我真相。”
满室沉默。
“很多年前。”他回道,“那个沈尼姑嘴里。”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瞒着我?如果不是我遇见杨夫,我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我的名字叫杨玖儿,原来我出生在金陵,原来我有爹娘兄姊,原来我有这样的身世背景,原来在我颠沛流离的儿时,有
还记着我,找过我?”
“因为你家里都死光了,你不需要知道你的过去,这对你毫无意义。”他看着她,“你不知道的,就不算失去,我何必让你承受失去亲
的痛苦。”
“你不能这样。”她语调软绵绵而痛苦,“这对我很重要……很重要……你明明知道我在乎什么,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什么……”
“至少还有杨夫在,至少这世上我还有一个可以亲近的
,如果我能遇见杨夫
,很多事
都会不一样,至少我不用害怕那个沈尼姑,一看到她就当众失态。”
他垂下眼睫,挡住漆黑的眼,幽幽叹了气,嗓音发冷:“告诉你杨夫
的存在?然后你就有了一座撼不动的靠山?你总是不听话,总是违背我的意愿,凭我那时的能力,如何能从杨夫
手中将你抢到手……只有你孤独无依,吃过苦
,才会听我的话,才会乖乖呆在我身边来。”
他面上色平静而冷酷:“我想要你全部依靠我,杨夫对你的好不值一提,可我不一样,我们两个
,是血
相缠,是本就一体的。”
她看着他连连摇,语气空
:“你总说你
我,你就是这样
我的……可你真的
我,还是
你自己?”
“如今你知道也不晚,你住进了自己的家里,又认了杨夫当
娘,坟前拜祭了自己双亲,也是心愿圆满。”他不以为意,“我不许你回江都,别以为我不知道杨夫
的心思,她如今还在想撮合你和曲池。”
“再者,左右几,通政司手里的案子也马上要审了,我费尽辛苦,向金陵守备太监行贿了十万两银……姑且能保得自己一条命在,若是家产
尽……”他瞳孔睁圆,眸低似有一丝笑意,“你愿不愿意陪我受苦受罪?”
“最后我只剩下你了……好妹妹。”他手指划过她的脸颊,“生死相随,你可愿意?”
她冷冷看着他,吐出三个字:“不愿意。”
他扭看着她,耸着肩膀笑起来,那笑声从胸膛传出来,洋溢在他脸上,似是极得意的模样。
甜酿冷眼看着他放肆大笑。
他笑够了,又狂去搂她吻她,下颌的粗砺的青色短茬蹭在她脸颊上,最后扔给她一句话:“这一生,我都要你和我捆在一起。”
第126章
张圆将手中的案子呈上去前,特意见了甜酿一面。
杨夫和阮阮都在,几
安排了一桌酒菜,天
欲雪,阮阮去炉边烫酒,杨夫
去外
招呼下
送菜,只留他两
在暖棚里。
张圆这时才听杨夫说甜酿身世,向甜酿道了声恭喜。
甜酿只问了他一句话:“他会死吗?”
张圆反问她:“妹妹以后打算怎么办?”
“窈儿嫁给你很好,你若是能照顾阮阮,我也多谢你。”甜酿握着酒盏,“娘一直劝我去钱塘住阵子,西湖天暖,比金陵惬意……但我想留在这家里……”
“江都我也想回去看看,看看王妙娘和喜哥儿,兴许也想见见蔻蔻和杜姐姐。”
张圆黯然垂,将杯中酒抿尽:“他一年贩官盐30万引,私盐有50万引,私盐一半都是和光禄寺太监合伙贩的,按照朝廷律发,贩私盐二千,当连坐问斩。”
“这些都是朝廷官员敛财的手段,他不过是取了一杯羹。”甜酿抿唇,“圆哥哥……圆哥哥……”
她的手在微微颤抖,连着杯中酒也在动。
“我只协案,生死判决那是衙司和刑部的事,他能脱多少罪,我不知道。”张圆眉
皱起,黯然道,“他送了五千两银子给我岳丈,我岳丈收下了……”
这段公案审了一个月,从秋末审到了冬,先从验官生死案开始审起,提审了四回,却没有在大街小巷宣扬开来。
其间她见过他一面。
夜半时候,幽幽转醒。
她根本不记得自己如何睡,也不知自己如何换了衣裳躺在床上,更不知道自己的四肢是如何被绑在床柱上的。
屋内弥漫着一异香,那香气熏得
昏脑涨,几欲呕吐。
有坐在床沿凝视着她。
两已经有一阵未见,他色有些憔悴,色却是散漫又冷漠的,夹着点狂妄。
“你想做什么?”她拧着眉,
痛欲裂,嗓音喑哑,企图挣脱手上的束缚,“为什么把我绑着?”
“过两我要大概要
狱受刑,如若今
不来,怕是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见你。”他微笑,“这些
子,你有没有想我?”
他眼中有癫狂之意。
目光从她的脸腮一路蔓延往下,手指解开她的衣带,在她光洁滑腻的身上流连。
“我在公堂上见了张圆,他说你与他早有来往,你还喊他圆哥哥……你见过他几回?都聊些什么?”他挑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有没有掺和张圆报复我?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