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7月6日第七十七章听说我决定在平阳某律所实习后,七月中旬的一个周六,母亲来了一趟平阳。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
除了被褥衣物,她还捎了点零食、土特产,前者给陈瑶,后者当然归老贺。
当天下午,母亲在校宾馆请客,一起吃了个饭。
没办法,整个大学城都空空荡荡,连校宾馆都半死不活的,老贺说每年最烦的就是这会儿,吃个早饭都难,啥都得自己做。
我差点告诉她,我妈从来都是自己做,买早餐?没有的事儿。
除了老贺、陈瑶,与餐的还有李阙如,以及我们的鼓手。
母亲说要还有其他落单的同学,一起喊过来得了,我问她啥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老贺说企业家当惯了都这样,这么说着她嘿嘿地笑了起来,大伙也跟着笑,我大概也只能笑了。
其实考完试,母亲没问我啥时候回去,我就知道事情不对了。
果然,没两天老贺就联系了我,她给了四个选项,平海法院、平海律所、平阳法院、平阳律所,犹豫一阵,我还是选了第四个。
母亲夸李阙如长得好,有佛性,转脸又说,跟大姑娘似的。
后者脸蛋红扑扑的,像真是言语间就变了性,他眨巴着大眼,一副欲占又止的娇憨样。
老贺自然是美滋滋的,哪怕她连连摆手,怪母亲谬赞。
我却忍不住想笑。
确切以及坦诚地说,李阙如很富态,皮肤比大姑娘都要好,水灵水灵的,至于佛性嘛,我只会想到他老二上的那串珠子,大概是佛珠给捻到鸡巴上了吧。
李阙如难得举止文雅了一回,倒不是说以前多粗硬,而是毛躁,就那种你一眼瞅上去就知道起夜比较多的人,今天倒谨言慎行、安安静静的,起码没分分钟被他妈教导闭嘴。
席间这货甚至秀了段英语,从词根上讲了下加拿大特产熏鲑鱼与日式刺身吃法的区别,老实说以我这刚过英语四级的水平确实听不太懂。
我甚至怀疑这一段老贺是不是跟儿子在家里排练过。
母亲说留过洋的就是不一样,活学活用。
老贺脸埋在盘子里,我也不知道她是在哭还是在笑。
母亲说七月中下旬到八月初有个中国曲艺节,在杭州、南京、昆明、北京等多地举行,四十多个剧种,两百多个节目,凤舞剧团作为几个主要评剧团之一也要参与整个系列演出。
其实就是抱团巡演嘛,小算下也有二十天,「不会一跑就这么多天吧?」我问。
「想啥呢,」母亲笑笑,「演两场歇三天,要连轴转可不得把人累死!」这么说着,她抿口酒,随后对陈瑶悄悄说了句什么,耳垂在头部的晃动中亮晶晶的。
是的,母亲戴着耳钉,难得一见。
其实她一直有耳孔,床头柜的椿木老匣子里还有对银耳坠,但几乎从末戴过,不知是否跟当年教师着装规范有关。
记得老早,上小学的时候吧,母亲老让我拿棉签给她通耳孔,说两星期不动就会自己长上。
现在想来,何止耳坠,她连戒指都很少戴,父母结婚那会儿兴老三件,没有首饰什么的,戒指、镯子和那对耳坠据说都是三周年时补的。
奶奶说那时百货商场有银匠,自己拿银锁去,现溶现打,母亲这一套下来光加工费都出了几十块。
但这些,终究是压箱底的东西,一般没有拿出来示人的必要。
我一度以为首饰就是放在匣子里看的,直到初一时见某位同学的母亲戴着戒指才意识到事情并非如此。
记得跟母亲谈起时,她说整天捏粉笔写字,戴啥啊戴。
至于现在,这些做工粗糙、样式陈旧的老古董大概也只能用来压箱底了。
饭后送别老贺,我和陈瑶陪着母亲在几乎空无一人的大学城里散了会儿步。
天还是很热,蝉濒死地叫,老榆树融化般淌出一种褐色汁液,又一路滴到地上,无比恶心。
我们在路边看台的屋檐下走,这里好歹有风,尽管偶尔会有一些不堪入目的垃圾强行掠入视线。
母亲穿了件长款印花连衣裙,及脚踝的裙摆在行进中舞个不停,透出里面的黑色衬裙和两条白腿。
我跟在后面,总能看到那俩柔软的腿窝子,它们在有些发红的天色下几乎要透出光来。
此种感觉无比怪异,我只好抹抹汗,快速挤到了两人前面,为此还挨了陈瑶一句奚落,她呲牙咧嘴地说我没眼色。
母亲只是笑笑,没说话,黑色短袖小V领很紧俏,加上裙子的高腰设计,使她的下身长得有点夸张。
陈瑶一路叽叽喳喳,恨不得拍拍翅膀飞到树杈子上,跟上次见母亲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她们偶尔说些悄悄话,当然,我也无意细听。
我问参加那什么曲艺节有没有钱拿,母亲说就是个辛苦钱,毕竟公益性质嘛,传播个文化啥的。
「不过——」她笑笑,「至少能提高点剧团的知名度,还能给咱学校打打个告,对不?」乐队也跟过演出,所以这个节那个节的说什么公益性质都是骗傻子,毕竟观众是买票进场嘛,不过既然母亲这么说,我也没好意思喷。
「咱可是唯一的民营剧团啊,知名度啥的别家不在乎,对咱来说可是稀罕宝贝」大概瞧出我的不忿,母亲又说。
此话倒是在理,不过我并没有急于承认,而是望向不远处的公厕:「陈瑶是不是掉里面了?」「有点正行!」母亲皱皱眉,瞬间又笑逐颜开,她靠近我悄声说。
「哎,我觉得陈瑶不错」「知道啊,你不早说过了?」「说真的」我没说话。
母亲的五官轮廓在眼前放大,像一朵朵饱满的花。
她应该只是化了点裸妆,双唇却红红的,娇艳欲滴。
逆光中,我能看到她脸上的绒毛,甚至眼角的几缕鱼尾。
如云青丝下,耳垂珠圆玉润,耳钉呈顺时针的波浪状,正中闪烁着一些微小的晶莹颗粒,我不知道这算不算镶钻。
「听见没?」她捅我一肘。
我夸张地「嗷」了一声,随即笑了笑。
「对人家好一点」「知道了,烦不烦?」母亲切了声,往楼梯踱了两步,又转身走了回来。
「耳钉不错」她笑笑,不说话。
「挺好看的」「是吧?」我下意识地伸手捏了捏。
这么搞什么意思,鬼知道。
「哎——」母亲皱皱眉,迅速撇开了脸。
「摸摸是不是塑料的」是的,我承认自己声音有些发抖。
「呸」母亲白我一眼,撇了撇嘴。
我突然有种把她揽入怀中的冲动。
当然,这么搞太夸张了,仅是想想己足够夸张,令人汗如雨下。
我冲公厕方向喊了一嗓了,陈瑶没回应。
我摸摸兜里的烟,没敢掏出来。
「我爸给买的?」有个两三秒,我才问。
「你爸哪有那闲心呀」「那——」「自个儿买的呗。
上次录节目,颁奖那次,硬是被人贴了一对假的」她吐口气,很快哈哈大笑起来。
我也咧嘴意思了一下,等她不笑了,我说:「再过生日,我买项链」我冲她胸口指了指。
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