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学得西门庆那守阳奇术,巨棒竟能在巅峰处游走,阳精收放自如,随心
控制。
昨夜那场交欢,便彻夜不眠不休,畅快之极,实是乐到巅毫。
但毕竟一夜少睡,自觉眼角乏困,便唤暮楚二女使入内宽衣,倒床酣睡,直
睡到傍晚方醒。
他用过晚膳,又觉精神大振,却不敢再逆父亲之意,去会林娘子。
便唤若芸前来,并暮楚宛儿三女使,五人又淫戏一夜,好生快活。
二日一早,秦儿来报,说老爷要去白虎堂议事,不必前去请安。
高衙内大喜,又将秦儿唤进房中,正要与众女再合欢一回,忽听门外朝儿道
:衙内,有一男子,自称姓张名甑,一早前来求见。小奴本要将他轰出府去,
他却说此来与锦儿有关。小奴吃了一惊,便叫他候着,特向您禀报。
高衙内奇道:张甑却是何人他怎知我与锦儿之事如此便唤他进屋,问
他一问。
这张甑如何到得太尉府各位看官莫急,皆因此处有分教:月楼设帘,只会
有缘人;御街楼上,角妓秀牡丹。
直教官少心中添意马,天子屈尊动心猿。
**************************原来前日锦儿还
情报恩,终与张甑交合。
张甑心中兴奋,欢好后竟倒床酣睡。
待他早间醒来,惊觉身边不见锦儿,立时起身,张口唤道:锦儿,锦儿
,哪里还有人应。
忽见枕头边上剪有一缕青丝长发,发上压了一封纸信。
他心中剧跳,拿起信来,只见信中写道:与君相识,终身无怨。奈我失德
,非你良眷。恩情已还,莫生他念。割发断情,请君勿恋。君乃赤子,必结女善
。忘我一粟,天涯有岸。此情既了,不复相见。
张甑读罢,泪水刷刷而下。
这信写得甚是决绝,他知再无可挽回,顿时倒在床上,脑中空无一物,直如
死了一般。
他昏睡至傍睡,颓然下床,草草吃了些东西,自顾自地反复叨念:好个奈
我失德,非你良眷。
突然心中一亮,叫道:你说奈我失德,非你良眷,但你失德,实是强人所
迫,非你自愿。我张甑凡夫俗子一个,只求一个真心爱我的,哪顾得上这么多,
却是锦儿你多想了也罢,你既自认失德,我也失德一次,去寻青楼妓女。如此
两下扯平,不就结了。
他将心一横,将那信收在怀中,取了些银两,迈步出门。
他信步而行,不时便转过马行街,正赶上东京夜市,热闹非凡。
只见楼台上下灯照灯,车马往来人看人。
又转至御街,两行都是烟月牌。
来到中间,见一家外悬青布幕,里挂斑竹帘,两边尽是碧纱,外挂两面牌,
牌上各有五个字,写道:歌舞神仙女,风流花月魁。
张甑见了,心中冷笑,这牌好大口气,便拉住一过路嫖客,问道:敢问这
鸨儿是谁家。
那嫖客笑道:什么鸨儿,莫小瞧她,确是大红倌儿。今早花月赛,御街公
妓、私妓、官妓、家妓聚齐。这个佳人,虽是新来,却将众行首比下去,夺了魁
首,名声顿时大燥,只一日便名冠东京,已是角妓作者注:角妓即名妓。而
且听说尚是雏儿,背上绣得一身好牡丹。今夜也只厮献牡丹,不许留歇。自今夜
起,一般人恐见也见不到呢。
张甑从未去过烟月场,听不甚懂这些个行话,顿觉耳皮发麻,又问:姓甚
名谁
那嫖客道:看你也是初来月场的,横批小字有写,河北李师师。
张甑大吃一惊,心道:莫不是昨夜牡丹园所遇艺女既如此有缘,便去她
家。
想罢推开青布幕,掀起斑竹帘,转入中门。
只见大厅内,熙熙攘攘早聚了数十嫖客,个个衣着华贵,神彩飞扬,气宇不
凡,均是东京并外地豪客。
众人一脸急色,纷纷叫嚷重金求见李师师。
张甑衣着普通,顿时被比了下去,又见众豪客出手豪阔,千金一掷,那里还
有他的份儿。
刚要转身出厅,却听虔婆道:各位,莫要性急。我这女儿,打小学得十八
般耍令,最会风流宴乐。非老娘不愿引见,实是我女儿自立规矩,要会有缘人。
非王公贵族、英雄好汉、重情重义之人不见。若是有缘,她便分文不取,也与你
厮见。
听这声音,正是牡丹园中那个李妈妈。
张甑好奇,便住足不走,只见大厅内如炸锅般,抢成一团,众豪客有的抢着
嚷道:我是王公贵族
有的高叫:我是英雄好汉
有的却喊:我是重情重义之人
那李妈妈一时哪能分辨,她是个好利的,爱的是金宝,见局面已乱,直跺脚
道:人这般多,叫老娘如何分辨真伪,也罢,还是按规矩,大伙报个贴价吧。
众豪客大喜,纷纷加金贴价,李妈妈喜上眉梢,正要收取金银,忽听楼上珠
帘房内,一女子清扬之声传来:妈妈,既分辨不出,也不必收钱,便依我之法
,选得有缘人。
这玄女般清丽之音,顿时让众人静了下来。
张甑听过这清泉润肺之音,当真过耳不忘,知道正是李师师。
李妈妈苦着脸道:各位莫怪,小女尚是初会官人,自有些规矩要讲。女儿
她平日最喜书画,若谁画得好,被她瞧中,便得一见,分文不取。后院,后院已
设下数十张桌桉,请各位移步。
众豪客哪里当真,纷纷道:小娘子倒是会设乐子。
当下你推我抢,攘向后院。
张甑今夜自报自弃来这妓馆,心下早凄苦难当,听到这法子,甚觉荒唐,不
由大声笑将起来,越笑越觉畅快。
李师师轻咦
声,在楼上言道:那位阿哥,为何发笑。
众人顿时止步,怒目瞧着张甑。
张甑又笑数声,心想:我又不求见她,怕什么
便止住笑,高声道:你欲见有缘人,这法儿当真荒唐之极
李师师甜声笑道:我这法儿,有何不妥,阿哥不防说来听听。
众豪客见李师师竟与这破落汉子说话,都觉有气,有人高声道:兀那汉
子,这是什么地方,哪容你说话,打扰姑娘清静,快快闭嘴。
张甑愣了一愣,他心境不好,胆气便横,凄然道:世间情义,又怎是你等
晓得。真是有缘,在千百万人中,千百万年间,不早不晚,正好碰上了,相识了
,相好了,这叫有缘。相遇是缘,相离也是缘。若真因缘生爱,便是缘份注定如
烟而逝,情爱也将长存心中便是那人失身失节,却又如何所谓有缘,又怎能
凭一画而定
他胡说一气,自己也觉吃惊。
李师师听他说得甚痴,不由动了念头:倒是个痴男儿。今夜楼下那些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