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有了身服,不能未嫁生儿。那么钟灵这孩儿却是我的女儿。正是正是那时候,十六年前的春天,和她欢好未满一月,便有了钟灵这孩儿想明白此节,脱口叫道:啊哟,不成
刀白凤问道:什么不成段正淳摇摇头,苦笑道:钟万仇这家伙这家伙心术太坏,安排了这等毒计,陷害我段氏满门,咱们决不能决不能跟他结成亲家。此事无论如何不可刀白凤听他这几句吞吞吐吐,显然是言不由衷,将他手中的红纸条接过来一看,微一凝思,已明其理,忍不住哈哈大笑,说道:原来原来,哈哈,钟灵这小丫头,也是你的私生女儿。怒气上冲,反手就是一掌。段正淳侧头避开。
厅上众人俱都十分尴尬。保定帝微笑道:既是如此,这事也只好作为罢论了
只见一名家将走到厅口,双手捧着一张名帖,躬身说道:虎牢关过彦之过大爷求见王爷。段正淳心想这过彦之是伏牛派掌门柯百岁的大弟子,外号叫作追魂鞭,据说武功颇为了得,只是跟段家素无往来,不知路远迢迢的前来何事,当即站起身来,向保定帝道:这人不知来干部什么,兄弟出去瞧瞧。
保定帝微笑点头,心想:这追魂鞭来得巧,你正好乘机脱身。
段正淳走出花厅,高升泰与褚、古、傅、朱跟随在后。踏进大厅,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汉子坐在西首椅上。那人一身丧服,头戴订冠,满脸风尘之色,双目红肿,显是家有丧事、死了亲人,见到段正淳进厅,便即站起,躬身行礼,说道:河南过彦之拜会见王爷。段正淳还礼道:过老师光临大理,小弟段正淳未曾远迎,还乞恕罪。过彦之心想:素闻大理段氏兄弟大富大贵而不骄,果然名不虚传。说道:过彦之草野匹夫,求见王爷,实是冒昧。段正淳道:王爷爵位仅为俗人而设。过老师的名头在下素所仰慕,大家兄弟相称,不必拘这虚礼。引见高升泰后,三人分宾主坐下。
过彦之道:王爷,我师叔在府上寄居甚久,便请告知,请出一见。段正淳厅道:过兄的师叔心想:我府里那里有什么杖牛派的人物过彦之道:敝师叔改名换姓,借尊府避难,未敢向王爷言明,实是大大的不敬,还请王爷宽洪大量,不予见怪,在下这里谢过了。说着站起来深深一揖。段正淳一面还礼,一面思索,实想不起他师叔是谁
高升泰也自寻思:是谁是谁蓦地里想起了那人的外号和姓氏,心道:必定是他向身旁家丁道:到帐房去对霍先生说,河南追魂鞭过大爷到了,有要紧事禀告金算盘崔崔老前辈,请他到大厅一叙。
那家丁答应了进去。过不多时,只听得后堂踢踢蹋蹋脚步声响,一个人拖泥带水的走来,说道:你这一下子,我这口闲饭可就吃不成了。
段正淳听到金算盘崔老前辈这七字,脸色微变,心道:难道金算盘崔百泉竟是隐迹于此我怎地不知高贤弟却又不跟我说只见一个形貌猥琐的老头儿笑嘻嘻的走出来,却是帐房中相助昭管杂务的霍先生。此人每日不是在醉乡之中,理是与下人赌钱,最是惫懒无聊,帐房中只因他钱银面上倒十分规矩,十多年来也就一直容他胡混。段正淳大是惊讶:这霍先生当真便是崔百泉我有眼无珠,这张脸往那里搁去幸好高升泰一口便叫了出来,过彦之还道镇南王府中早已众所知晓。
那霍先生本是七分醉、三分醒,颠颠倒倒的神气,眼见过彦之全身丧服,不由得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过彦之抢上几步,拜倒在地,放声大哭,说道:崔师叔,我师师父给人害死了。那霍先生崔百泉神色立变,一张焦黄精瘦的脸上霎时间全是阴鸷戒备的神气,缓缓的道:仇人是谁过彦之哭道:小侄无能,访查不到仇人的确讯,但猜想起来,多半是姑苏慕容家的人物。崔百泉脸上突然闪过一丝恐惧之色,但惧色霎息即过,沉声道:此事须得从长计议。
段正淳和高升泰对望一眼,均想:北乔峰,南慕容,他伏牛派与姑苏慕容氏结上了怨家,此仇只怕难报。
崔百泉神色惨然,向过彦之道:过贤侄,我师兄如何身亡归西,经过情由,请你详述。过彦之道:师仇如同父仇,一日不报,小侄寝食难安。请师叔即行上道,小侄沿途细禀,以免耽误了时刻。崔百泉鉴貌辨色,知他是嫌大厅上耳目人多,说话不便,倒不争在这一时三刻的相差,心下盘算:我在镇南王府寄居多年,不露形迹,那料到这位高侯爷早就看破了我的行藏。我若不向段王爷深致歉意,便是大大得罪了段家。何况找姑苏慕容氏为师兄报仇,决非我一力可办,若得段家派人相助,那便判然不同,这一敌一友之间,出入甚大。突然走到段正淳身前,双膝跪地,不住磕头,咚咚有声。
这一下可大出众人意料之下,段正淳忙伸手相扶,不料一扶之下,崔百泉的身子竟如钉在地下般,牢牢不动。段正淳心道:好酒鬼,原来武功如此了得,一向骗得我苦。劲贯双臂,往上一抬。崔百泉也不再运力撑拒,乘势站起,刚站直身子,只感周身百骸说不出的难受,有如一叶小舟在大海中猛受风涛颠簸之苦,情知是段正淳出手惩戒。他想我若运功抵御,镇南王这口气终是难消,说不定他更疑心我混入王府卧底,另有奸恶图谋,乘着体内真气激荡,便即一交坐倒,索性顺势仰天摔了下去,模糊狼狈已极,大叫:啊哟
段正淳微微一笑,伸手拉他起身,拉中带捏,消解了他体内的烦恶。
崔百泉道:王爷,崔百泉给仇人逼得无路可走,这才厚颜到府上投靠,托庇于王爷的威名之下,总算活到今日。崔百泉未曾向王爷吐露真相,实是罪该万死。
高升泰接口道:崔兄何必太谦王爷早已知道阁下身份来历,崔兄既是真人不露相,王爷也不叫破,别说王爷知晓,旁人何偿不知那日世子对付南海鳄神,不是拉着崔兄来充他师父吗世子知道合府之中,只有崔兄才对付得了这姓岳的恶人。其实那是段誉拉了崔百泉来冒充师父,全是误打误撞,只觉府中诸人以他的形貌最是难看猥崽,这才拉他来跟南海鳄神开个玩笑。但此刻崔百泉听来,却是深信不疑,暗自惭愧。
高升泰又道:王爷素来好客,别说崔兄于我大理绝无恶意阴谋,就算有不利之心,王爷也当大量包容,以庆相待到。崔兄何必多礼言下之意是说,只因你并无劣迹恶行,这才相容至今日,否则的话,早已就料理了你。
崔百泉道:高侯爷明鉴,话虽如此说,但姓崔的何以要投靠王府,于告辞之先务须阵明才是,否则太也不够光明。只是此事牵涉旁人,崔百泉斗胆请借一步说话。
段正淳点了点头,向过彦之道:过兄,师门深仇,事关重大,也不忙在这一时三刻。咱们慢慢商议不迟。过彦之还未答应,崔百泉已抢着道:王爷吩咐,自当遵命。
这时一名家将走到厅口躬身道:启禀王爷,少林寺方丈派遣两位高僧前来下书。少林寺自唐初以来,即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段正淳一听,当即站起,走到滴水檐前相迎。
只见两名中年僧人由两名家将引导,穿过天井。一名形貌干枯的僧人躬身合什,说道:少林寺小僧慧真、慧观,参见王爷。段正淳抱拳还礼,说道:两位远道光临,可辛苦了,请厅上奉茶。
来到厅上,二僧却不就座。慧真说道:王爷,贫僧奉敝寺方丈之命,前来呈上书信,奉致保定皇爷和镇南王爷。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没纸包裹,一层层的解开,露出一封面黄皮书信,双手呈给段正淳。
段正淳接过,说道:皇兄便在此间,两位正好相见。向崔百泉与过彦之道:两位请用些点心,待会再行详谈。当下引着慧真、慧观入内。
其时保定帝已在暖阁中休矩,正与黄眉僧清敬对谈,段誉坐在一旁静听,见到慧真、慧观进来,者站起身来。段正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