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开的人物,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呢?
我这么一问,陈冰心脸上立刻就是一副悲伤和忧虑的神情,我也不说话,就
这么看着她,等她接着说下去。
她停顿一会,眼中流出眼泪来,点头缓缓道:「我妈就相当于我爸的参谋,
从老头子进入三竹帮以来,甚至可以说老头子进入三竹帮都是我妈鼓励的,一直
都是我妈在给他出谋划策,无论是最开始的崭露头角,还是后来的锋芒毕露,都
是我妈给他制定的计划,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没有我妈,我爸想在三竹帮出人头
地,简直就是笑话!」
卧槽……当代女诸葛啊?我想起来刚才陈先说到什么『失去了你妈』,便道:
「那……刚才陈伯伯说……伯母是出了什么事么?」
她抽张纸擦擦眼泪,又道:「那天他们去赴宴,在回来的路上也是跟我一样
遇到了枪击,我爸还好,都是些皮外伤,可是我妈……」
她抽泣起来,说道:「因为对头都知道我妈是我爸的参谋,所以对她开了多
枪,要不是救治及时,恐怕两人就都没了。即便这样还是导致我妈成了一个植物
人,从那以后,我爸就开始独立接管三竹帮,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三竹帮就开始
连连走下坡,我爸对帮内事务的管理简直是……一团糟。」
「如今是内忧外患,三竹帮在本市的触手伸得太长太广了,触及了很多人的
利益,不管是黑道白道,都有很多人想要灭掉三竹帮,而现在帮里事务又是一团
糟,反对我爸继续领导三竹帮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老头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这么多年了,一点我妈的那种心机手段都没学
到,总算这么些年在我妈的耳濡目染下,我还算对这些事情有些了解,这一年来
帮着料理,帮内的事务有些走上正轨了。」她说道。
「正轨?」我心中惊愕,黑帮走上正轨,这话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
她看看我脸上的表情,轻笑一声,说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三竹帮虽然
是黑帮,但也算是游走在灰色地带,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最多的也就是
打法律擦边球。军火、走私、毒品,我们都不沾。」
「额……呵呵……」我尴尬地笑道。
「唉……算了,我在你这里说这些干什么,你一个小孩子,也不懂这些,我
这就是找个人说说话吧!」她擦擦泪痕,起身出门,我准备叫住她,可是想了想
还是算了,一来这是她的家事,二来我现在自身难保,天知道我的原虫出了什么
问题,连『修复』这种简单的事情都很难做到,更遑论将一个植物人恢复正常了,
最重要的是这里牵扯到黑帮事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
万一不小心引火烧身,就大大不妙了。
陈冰心打开门,妈妈正好出现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陈冰心有些尴尬
地一笑:「呵,张老师,我出去看看情况。」
妈妈点头走了进来,顺手带上门,走到床边道:「怎么了小俊?我看陈老师
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我喘两口气,轻笑道:「没事,她也是对我表示一下关心,想到阿姨的事情
有些伤心罢了。」
「阿姨的事情?」妈妈放下托盘拿起碗疑惑道,「你说陈老师她妈妈?」
我叹气道:「是啊……唉……这事可不简单啊……」
妈妈吹着碗里的东西,说道:「这陈老师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身份,小俊你
不知道,她们家这个……房子,简直就是个庄园一样,而且在地价最贵的北城,
前天我来的时候就看到这院子里有好多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人,刚才下去找吃的,
都是有佣人的,而且我看院子里那些人了。」
我看她一脸凝重的神色,叹道:「这种护卫是很正常的,因为她是三竹帮的
……呵呵……三竹帮的……公主?」
「啊?」妈妈端碗的手都是一抖,瞪大眼睛惊讶道:「三竹帮?那个……黑
帮?」
我点点头,又道:「是,她爸爸就是三竹帮的老大陈先,就是那个胖子。」
妈妈愣住了,过了好久,才轻轻把碗放到桌上,问道:「那我们还是回去吧,
待在这里太危险了,跟刚才比,你现在有再恢复一些么?」
我尝试了一下,发现动起来全身都撕裂般疼痛,似乎并没有办法完全活动自
如,便摇头道:「不行,还没恢复好,不仅如此,连那种修复的感觉都消失了,
现在最多也就是生命力流逝的态势变慢了……」
说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怎么就顺口说出来了?
望向妈妈,果然,她现在全身都僵住了,眼中一片惊恐,泪水在眼眶里汇聚,
眼见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生命力……流逝……」她掩住嘴不让自己哭得大声,但身子的颤抖还是在
告诉我她内心的悲恸,「生命力流逝……」
我心知这事想瞒也是瞒不住,苦笑道:「没事的,妈妈,我想我知道是怎么
回事,现在已经止住了,不会有事的。」
「呜……」妈妈扑到我身上,牵动我周身的伤口都在疼痛,却不能发出声来,
怕她更加伤心,她哭道:「你还骗我!你刚才明明说只是变慢了!并没有阻止生
命力流逝!」
我顿时语塞,看来妈妈虽然心情低落,心思却还是一样的细腻,这让我也无
话可说,确实,现在生命力流逝的感觉确实已经放缓,但流逝并没有消失。
如果说一开始是水缸上破了一个大口,水在哗啦哗啦流着的话,现在就是只
剩一个小缺口,这缺口很是细微,细微到水流出来之后只能沿着缸壁流走,连形
成一道像样的小水柱都没有。
可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即便是这么一点小小的缺口,也会造成缸中水全
部流逝干净,现在我的生命力就是那沿着小小缺口流失的水,不知道缸里还剩多
少水,也不知道是否还会有水的补充,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流完。
我抬起右手,轻轻在妈妈的头上抚摸,恰如她以前抚摸我的头一般。
我轻声道:「没事的,妈妈,真的,你相信我,只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找到阻
止的方法,但是我相信一定会找到的,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妈妈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道:「真的?」
我点头道:「真的!这次我绝对不会骗你的!我心里确实有数,而且,原虫
也不会让我这么轻易就死掉的,我能感觉到他们在修复我的身体。」
妈妈抹了把眼泪,瞪大眼睛看着我,紧紧盯着我,我心中有鬼,跟她眼神一
碰,忍不住要转向一边去,却在电光火石间止住了这个念头,也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