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能够透过黑暗看清她脸上的表情,那样子,似乎是有些被伤到了。
“怎会?”他此时到宁愿她是个女子了,不然对这么小的孩子起了欲望已是足够难以想象之事,再加上是男孩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了。
“性别并不影响贺儿在爹爹心中的地位,你将是沈家唯一的少主。”
看着她难受的模样,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近似承诺般安慰的话语。
可是她这个习惯还是持续了一段日子,每每都要他抱着她回倾云阁哄着才肯睡下,待到他明令禁止她再这样后,也许同时也是因为她已经真正把沈家当做自己的家后,她才停下来不再折腾。
可是,也不知是被谁传了出去。那日准备就寝时,一掀开床帘,床上就躺了个全身赤裸的美人,香纱半缠,眼波流转尽是暧昧缠绵,细语喃喃唤了他一声,“檀郎……”
北国国风开放他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由着这些世家大小姐整日抛头露面,还追到人家里来赖着不走。
可是,这样的场景,他实在还是第一次遇见。
六、
红纱下,丰满白嫩的酥胸分明可见,女子撑着头侧躺着面向他,姣好的面容上一片酡红,眼中似拒还迎,眉眼之间全然都是媚意勾人。
他虽习医多年,但除却最先练习之时,到后来如非必要也再不曾出过手。
女子的柔美肉体,在他眼中,到并无任何差别,甚至说,根本勾不起他半点的……性趣。
可偏偏出了沈贺这样一个变数,这样的男女间差异,却突然开始让他的内心一角意识到,他的贺儿,有朝一日也会长成此般模样,甜美诱人地为另一个男子退却华裳,与之翻云覆雨。
拳捏得死紧,青筋暴起,这样的念头几乎让他生出了杀人的冲动。
女子似有些不满他的走,撑起身来,红纱从肩上滑落,露出雪白的肉体,眼不移分毫地看着他,声音里满是柔情蜜意,“奴自遇公子后,终生已误,此生别无所求,但愿沈郎怜惜,能否与奴家一夜快活?”
他拧着眉看那纤手拽上他的衣角,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转过身不再看她,低沉的声音不急不恼,只是缓缓说了句,“姑娘请自重。”
又对门外拍了拍手,吩咐道,“请人送姑娘回房。”
心之所系却全然不在此处。
那女子自认容貌体态一流,被这样温柔拒绝自然不放在心上,反而同其他人讲了此事后,几人轮番上阵,存了要把他攻陷下的心思。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对他的占有欲。
她的鞭子刚学会没几天,还不太顺手,却毫不留情的冲进他的院落,甩在急急忙忙穿好衣服的女子身上,力道倒不大,且避过了脸,只是留下了些红痕,见他在一旁无动于衷,对方只得跌跌撞撞逃出院门。
气势十足地对那慌乱躲避的人挑眉,语气里尽是凌厉,“爹爹是我一个人的。”
他从来没发现,自己的心情,竟然会被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影响。
他开心地抱起她,低沉的笑里是压抑不住地喜悦,“贺儿再说一次!”
她把头埋进他怀里,小手抓着他的衣襟,终于确认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才好歹放下心,声音低的不能再低,他却听的一清二楚,“爹爹是贺儿的。”
一个人的。
他爽朗的地笑声传遍了整个院落,连跟了他这许多年的古奉也从未见过自家主子有这般开心的时候。
那也是传出他对她百般宠溺的开始。
他并无意娶那些女子,可看着她这般霸道地声明所有权似的模样,内心终究忍不住那点捉弄,他说,“今后你便帮爹爹赶走这些人可好?”
随意吩咐人传出他的原话,“我沈青戈所娶之人,权看我家贺儿的心意。”
七、
人总是以为,有些东西可以克制。
他生来就太自信,世间之物,仿佛尽在他手中。
所以那些超离自己控制范围的事,似乎都能够通过自我克制和不管不顾来达到忘记或者说忽略。
他以为他做到了。
那日清晨身体产生的异欲望,在他后来的淡然处之中终于退却,甚至再不曾袭来。
他刻意疏远她,虽然依旧宠爱,但身体的触碰则是能免就免。
这两年来尽管心里系着她,却少有极为亲近的时候,甚至这种距离感,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所以他也终于以为,自己恢复了正常。
可是,并没有。
他鲜少有让自己觉得后悔的事,其中一件,就是救了轩辕君落。
难得的一次善心大发,救了深受重伤的小孩,不得不说,是他看着那样倔强和强烈求生意志的眼,想到一般年纪的沈贺,内心才有所动容。
谁知,将人带回沈府医治好后,这厮却和他家贺儿有说有笑的玩了起来。甚至一度形影不离。
他早该猜到的,一向不关心外界事物的贺儿,却看着古奉抱着的一身是血的人,饶有兴趣地问他,“爹爹,这人是谁?”
随即整日守在对方床前盼着对方醒来。
他考虑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投颗毒药,免得心里看着烦。
可想着到底有个同龄人陪她玩闹,也是件好事,便强忍下心中的怒意,让自己不要如此小气。
倒不曾想到这人竟是皇室出生,沈家与皇室息息相关,甚至,国之运转都依靠着这不与外人道的悄然联系。
当今天子是轩辕朗,但如非必要,两人鲜少见面,可对方此番居然趁着夜色亲自来向他道谢。
原来,那小子真名为轩辕君落,是轩辕朗特意藏于民间保护的血脉,也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为他生下的孩子。
王位争夺自古腥风血雨,他只想为他留有最后一片净土,可不知为何走露了风声,待他的人赶到之时,满院人已被屠光。
却不曾想,被他给救了。
人倒是终于被带走,可是没想到的是,才一年,这人又卷土重来。这次的身份,便是正正经经的皇子。
皇帝立下誓言,轩辕君落终生不可为储君,以此来保他的安全。
他也就乐得逍遥,把闲散十足毫无上进心的模样做了个彻底。
可是沈青戈知道,下一任天子,必然是轩辕君落,这也许,也是沈家家主的直觉之一。
以是,每每对方在沈府里赖着,带着他的贺儿调皮捣蛋,他都没法下手铲除对方。
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觉得心魔重了不少。
直到那日路过花园,他看见两人蹲在草丛前不知在干嘛,正想上前搭话,却看见轩辕君落侧着头轻轻亲了他家贺儿的脸。
她疑惑地转身看他,他凑近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把她逗得直发笑。
他握成拳的手背青筋四起,若非最后的理智控制着,那小子早就命丧黄泉。
许是悔意和怒意显露无疑,连一旁的古奉都看似随意地感叹了一句,“家主,一步错步步错,这点您做了个十足……”
刚说完便被他一掌击退,古奉捂着胸从地上撑起,恭敬地半跪下肃然出声,“属下知错。”
心里思量着,家主每每面对少主时才像个真人,这大概是沈府上下共同的体会,不过,还是小命要紧。
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