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忙碌中抽身，我非常不习惯，不论走到哪里都有点魂不守舍。
而且，我知道魂不守舍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My。
我犹豫了很久，最后鼓起勇气约她出来见面。没想到，她很爽快地答应了。
我们还是去了那家屋顶咖啡馆，全程只在聊工作上的事。直到临近打样，我
才问道：「我们还是朋友对吧？」
「当然。」她淡淡地说。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希望那件事……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我的视线落在空空的咖啡杯里。
「没什么的。」她先是一笑，但笑容很快消失。「其实，说没有影响是假的。」
「对不起……」
「你要知道，我们是以什么方式见面的。」她看着我，我却不敢看她，「我
那时候，再次和你联系就意味着……意味着我认为我们可以试着互相了解。」
「对不起……」我无地自容。
「我不知道在你心中我是什么。」她说，「是一个甲方？一个方便实现你梦
想的甲方？」
「不是甲方。」我连忙说
，「是……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朋友的品质里面，一定要有真诚。」
「对不起……」我愿意道一百万个歉，换回哪怕一丁点的信任。「其实我有
很多次都想告诉你真相……」
她调整了一下座椅的位置。「所以，为什么没说出
？」
我攥紧了拳
。「我渴望每一个机会，每一个能让我向上走的机会。每当这
些机会展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就被它们蒙住了嘴
。」
是啊，我就是这么一个
，My。我把自己剖开给你看，我内心的灵魂是个
猥琐、卑微、贪婪的小。
这样的我，不但不配说我
你，甚至都不配告诉你「我是谁」。
这场见面，就这样以双方的沉默告终。
游戏最后定名的将进酒，是个仙侠游戏，从内测公测到大卖不到三个月时间，
游戏一度占据了所有测评媒体的首页，席卷整个游戏市场，改变了整个网络游戏
的生态。
雷总监的游戏则一败涂地，他也灰溜溜地离了职。
在后来的庆功会上，我借着醉意感谢了My，感谢她给了我机会。
My在台下笑得很开心。
她应该认可我了吧？我心里想。
不，还不够。
紧接着我又开始了第二个项目。
这次，我更加拼命。我要用加倍的努力，来把自己升级成一个配得上她的。
上天眷顾，我的第二个项目也大获成功。紧接着一年内，第三个、第四个项
目也在推进中。
期间，我和My一直保持着联系，但我们只谈工作，关于感
问题，我始终
回避。在我成为很厉害的之前，这些都是空中楼阁。
表白一定要把握好时机。它一定是奏凯歌，而不是吹冲锋号，绝对不能太早。
最新一个项目的开机启动仪式，是个非常小的武侠游戏。
游戏玩法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其实就是My第一次玩过的那个叫做八荒的游
戏。
My也来参加了内测。仪式过后，我邀请她一起再次玩玩这个游戏。
进
游戏前，我心里有种冲动。
「My。」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她好奇地看着我。
「之前你对我说，我们好久没聊工作之外的事了。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为什么？」
「因为我不配。」
「你在说什么？」
「没有成功之前，我不配聊那些东西。所以我在酝酿，在等待。」
My沉默，像等着我把话说完。
「你是个高高在上的，别对你的平视，就是对我的俯瞰。我只有不停努
力向上爬，才能获得和你平等对话的机会……
「游戏的主角和我成长的过程非常像，小物，家里没啥，父母为生计奔波，
忙起来甚至没管我吃饭。
「由于家境不好，别有新球鞋，新衣服，我却只能穿亲戚们换下来的旧衣
服。
「从那时起，我就发誓要努力。但家里不可控的变故，我变成了一个，根
本没有管我
「我在底层呆过，所以我知道，如果不往上爬，别始终会踩在你上。所
以我对机会的渴望近乎疯狂——这种疯狂，后来也伤害了你。
「今天，我所做的一切，就是想告诉你，我可以在这个弱
强食的世界占有
一席之地了，我可以有选择了，我可以收敛起自己的疯狂，让它不再伤害别。
「My，我想我可以成为一个平视你的了。」
她静静地站着，几次欲言又止。
「我……说得是不是不清楚？」我问。
她摇摇。「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这一年里，你为什么从来没提过你的真实
想法？」
「因为我想先证明自己……虽然你说过你认可我，但我知道，世俗意义上的
成功才是一切的基础。」
「我觉得，你理解错了成功的意义。」
「不重要了。我成功了，My。」
「所以，你战胜了自卑，然后向我表白？」
「对的。」
「在你看来，两个要在世俗的基础上对等，才配说？」
「是的。」我点。
「那如果有一天，我配不上你了，怎么办？」
「不会的……」
「为什么不会？」她笑了，但那表更像是似笑非笑，「按照世俗的定义，
每个都在不停地『增值贬值』，如果要对等才能确定，那这个等式永远不
可能平衡。」
My的反应完全超出我的预料。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抗拒我的说法。
「儒清，整整一年时间，你都在隐藏自己。你说你在等机会……」她寻找着
措辞，「但是……我……」
她突然变得磕磕，不像之前的她。
「难道，我还是表白早了？」我苦笑，「没关系，那我继续拼命。」
「不是早了，而是晚了。」My缓缓地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就是汪健」
我呆若木
。汪胖子？我公司下面那个穷
死肥宅汪胖子？
我们僵站许久。
My上前抱了我一下。「真的很抱歉。」
那天，我没有问关于她恋的任何事。
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她有权在任何时间段、跟任何开始自己的。
我一直在等待胜利，却不知早已战败。
也对，命运怎么可能垂青我这样自私又势利的呢？
夜。我站在镜子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