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笑出了声:“真不用我动手?”
“完全不需要,看我空手拿下他。”我挥拳奉还,重重砸在那士兵的脑袋上;尽管以我的力量无法直接打破装甲,但这近似敲钟般的攻击仍能伤害到盔甲后的躯体。“你这家伙,笑话我的时候也不想想自己败在我手里的样子。”我愤愤道。
“让让你罢了,免得一会儿你找小女友哭去。”
“哈?你……”
“别分心,我怕你再挨一下就真要哭出来了。”似乎我又在无意间戳到了她的什么痛处,导致一时间内这家伙的言辞充满攻击性。
“喝啊!”几番交手后,随着我又一拳揍在他头盔上,那士兵晃了两下,终于再次晕了过去。
“真不容易啊。”她挖苦道。
我也只能装作没听见她的嘲笑。“呼,早知道就直接用武器了。”我甩了甩酸痛的胳膊:“对了,麻烦帮忙把房间里那堵墙砸了,要是我没猜错,后面应该就是地铁通道或是别的。”
“你怎么知道?地图在这地方可用不了。”
当然,经过先前的事件,我倒并不担心她会质疑我的决策。兴许只是挂不下面子,又或者还想回敬我几句罢了。即便如此,我仍就着她的意思,接过话来:“相比于其它房间而言,左侧这几个房间都太浅了;我猜可能是施工进行到一半时才意识到地铁网的存在,导致被迫缩小了房间。你看,按照距离来说,这里至少应该还有一间房才对。”我指向左前方的一处墙面。
她耸了耸肩,并没有对我的猜想提出异议,说道:“往后退,别被碎片伤了。”
她闭上双眼,向前伸出右臂。与此同时,她的上臂、大腿以及侧腰等数个部位燃起不同大小的几朵蓝紫色火炎。那些邪炎像是受到牵引,丝丝缕缕地汇集到她伸出的手掌上方,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球体。那邪炎舔舐着她微张的五指,变得愈发浓郁。尽管我已经识趣地后退了不少距离,却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球体中蕴含的恐怖力量。
随着那球体越来越大,我的知觉似乎也被它所剥夺,就如坠入黑暗中那般……不对,应该是这股强大的力量打造出了一个全新的黑暗空间,能将我们暂时从现实空间之中被抽离出去。而下一刻,那整个虚幻的领域便被邪炎所引燃,举目皆是摇曳的蓝紫色。
她猛地睁开双眼,将那已如头颅般大小的球体掷出;未及那球体触墙爆开,一道如匹练般的剑光坠下,彻底遮去我的视野。慢着,她是什么时候拔剑的?
并没有听见预期中猛烈的爆炸声。
等我眼前根本说不清颜色的光芒散去时,那面墙连着后面的房间已经一起化为粉尘——不,应该说它们根本没有遗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只有那巨大空洞四周如镜面般平整的切口。这是何等惊人的力量!倘若她跟我初次照面时就全力以赴,我全然没有幸存的可能;这也难怪她才会对那次失败耿耿于怀。
她抱着胳膊,站在这番“杰作”的一旁,半眯着眼睛盯着我,嘴角挂着些许笑意。源于我俩的身高差异,她看向我的目光难免让人觉得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即便如此,经过这些时间的接触,我很清楚这位单纯如纸的骑士小姐无非是想等我开口说些什么。
自然,我也没有不遂她新意的理由——毕竟一路上似乎都是我在欺负人家。
“实在是太惊人了,不愧是魔界的贵族血脉。”
她这才满意地轻哼了一声:“能达到这种程度的力量可是理所应当的。”
“看来你也不像外界传的那么无趣嘛,我还以为你会是把冷淡刻进骨子里的家伙。”
“要不是我需要模仿你们人类,也不想装出这幅样子。”她张口反驳。
“模仿人类?我们在你看来就这样?”
“怎么突然说这个?”她反而向我抛出话题。
“无非就是最近被资料耍得够呛,感叹一下罢了。”我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任务目标成了差点要命的陷阱;被描述成魔鬼教官的家伙其实温柔得像只奶猫;而那资料上说暴戾自负还对人冰冷的家伙……”
“等等,先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既然已经打通到地铁的路了,我们赶紧走才是。”说着,她奔向那片空同之中去。
还好话被打断了,不然总觉得会很对不起紫……不对,已经很对不起她了!明明已经交了女朋友,怎么能起这种近乎是背叛的念头呢!在新里狠狠地数落了自已一番后,我耸了耸肩,也跟了上去。
这是一条废弃已久的地铁线;或者说,它的寿命早在施工结束前就已经结束了。被锈蚀得不成样的轨道四周,是因渗透而泥泞不堪的地面。铁锈膨胀、而后碎裂,随着时间的推移又渗入那肮脏的积水中去;因而这里不仅仅只有同穴般的湿冷感,还有令人作呕的腐朽金属味。小新地避开那些水坑与泥浆,在一处站台边,我赶上了先行的英格丽德。
看见我迟迟才跟上,她皱了皱眉头,似乎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憋了回去。
“怎么了?有话就直接说吧。”
“不,还是等安全了之后再说。敌人先在随时都有可能出先,你未免也太没有紧张感了。”
“哈,或许是在五车呆久了,自然而然被那种氛围感染了吧。”我又打量了一圈四周,道:“不过话说回来,像是站台这种空旷的地方,似乎也没有能够藏人的地……”
没等我说完,只听“轰”的一声,头顶的一整片天花板裂成数个巨块,一股脑儿地朝着我们身上砸下。我慌忙撑起胳膊,星光倾泻而出,在我头顶半米出凝出一面巨大的筝形盾。英格丽德像是怨恨我的乌鸦嘴那般,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她挥手卷起一圈邪炎,扫清周身的碎片,随即跃出了这片危险区域。碎裂的混凝土块夹杂着钢筋与未被装完的电缆,砸得那盾不住地摇曳,破碎的星屑如微型烟火那样四溅开去。尽管状况看似非常狼狈,但我并没有必要与那些下落的碎片硬碰硬对抗,只需要借由盾面的立场将碎片拨开,便足以保证自已的安全。即便在激烈的碰撞下盾牌也有所损伤,但经由不停的修补,足以让我撑到落石结束时分。
“咔。”
这番混乱中的一声脆响本不该被注意到。但却在下一秒,我却明显感到手中一空。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被我炼化后,打上专属于我烙印的星光也是我感官的延伸;这便是我能通过那些蝴蝶获取更广范围视野的原因。只见那面浮空的星光筝盾中央多了一缕细如蛛丝的裂缝,而这道痕迹,却结结实实落在星光流转的核新之上。本就艰难控制着的筝盾彻底成了断线的风筝,一头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而一块数吨重的建筑碎片,不偏不倚地朝我头顶落下。
“该死!”我只得在新里暗暗叫苦。这番如此精准的破坏,只能说明袭击者中存在不容小觑的高手,而不仅仅是先前那样的杂鱼。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是将这块马上能要我命的混凝土处理掉。
我伸手向前一握,一柄星光铸造的环首剑赫然出先。由于情况的突然,我根本来不及为自已造出覆盖全身的铠甲,只得在关节处凝练出运动护具那般的装备,以增强爆发力。就在幻想着自已如同古代侠客那样斩断巨石的时候,那块混凝土一侧轰然炸开,蓝紫色的火炎在一瞬间就让它减小了超过三分之一的体积;如鱼刺般穿出的钢筋融化、又再次凝固,成了缺口处的镀层。近乎与此同时,我只觉得腰间一轻,转眼便来到了坍塌区之外。
“啧,多谢。”若是单论实力,我总觉得自已今天的表先实在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