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越发惊慌起来,这小妮子比自己大了两岁,心眼也特多,三个少爷之间看起来是一碗水端平,可没事总喜欢往小弟房里跑。
老爹的三个儿子中大哥是嫡长子,可现在早已经成家立业,房中自有河东狮,自己既是庶出,又非长子,亲娘也已经过世了,在这个家整天要受三娘的气。
只有三弟最受三娘的宠爱,这小浪蹄子自然是整天围着他转,就指望能从婢子变成程家少夫人。
当然,她比三弟大了整整三岁,可是在老爹的眼里,三十岁都不是问题,三岁难道还是问题?可她现下又把目光转向了程展,这可是竟陵沈家的少主人啊!他家中只有一位大了整整三十岁的正妻,身边自然得有个贴心的人儿不成,等到沈知慧辞世,这沈家少夫人的位置跳不出她的手心啊!所以程展在心里以最坏的动机来揣摩馨雨:“想作沈家少夫人?哼哼!我程展可不会为这所谓的千秋大义牺牲自己啊!别作梦了!”门外的纤影见程展好半天没响声,当即用玉指在门上连敲了几声:“少爷!您开开门!”馨雨的眼总是有些黯淡,她只是个女孩子而已,有很多七彩的梦想,有仰慕的大英雄,但为了自己的家人,她似乎只能寄希望于眼前这个小男人了。
程展并不知道,这个小小的婢女并不普通,她是天水郡庄家的女儿。
天水庄家,是程展这些小人物根本无法仰视的名门世家,即便是在举族南迁之后,仍是南朝最最尊贵的存在,他们始终是南朝门阀的领袖,家中出了无数的名臣良将。
庄家的女儿是最骄傲的,那是何等的高贵存在啊!等闲人根本娶不到庄家的女子。
南朝的镇东大将军都督扬州六郡诸军事雨震出身于寒门,朝廷把出身名门的罪人之妻庄氏赐他为妻,庄氏比雨震足足大了五岁,又替前夫生过了两个儿子,可雨震却以为是莫大的尊荣,感到荣幸无比,立刻就将自己的原配夫人赶了出去,别人也非常羡慕他的好运气。
很多时候,庄家的女儿宁可孤老一生,她们比皇家的女儿还要尊贵,南朝吴朝初年,开国大将徐辰向吴太祖求一庄家女子为妻,吴太祖替他盘算了半天之后才说:“庄家的女儿估计是很难求到了,我替你安排个公主吧!”徐辰死前还掂记着这件事:“吾不才,富贵过分,然平生有三恨:一恨不得庄氏女为妻……”但是现在,庄家的女儿却成了最下贱的婢女。
但程展不知道这一切,他只是在着急:“这妮子精明得很,千万不能在她面前泄了底!今晚若是走不成,以后若是让老爹有了防备,怎么也走不成了!”一想到这,他强作镇定,清了清嗓子说道:“馨雨!夜了,我就要睡了!”馨雨的玉指又在门上敲了两三声道:“少爷!馨雨听说少爷这两天不开心,所以想来劝劝少爷,凡事都要从长计议为好!”程展没应声,稍微过了一会,馨雨低声说道:“您这么早就歇息了,莫不成有什么心事不成?”程展的心眼一下就跳到嗓子口了:“没!没!没!”这小浪蹄子一向精明得很,一定不能泄了底,今晚不走,明天恐怕就走不成了。
一想到这,程展好声好气对门外的那个纤巧的身形地说了句:“没什么!就怕到了沈家,身边连个贴心的人儿都没有!”馨雨的声音很轻,却似乎带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恭喜:“二少爷!您到沈家去可是去享福去的,您想想!竟陵沈家,祖上可是出了两位皇后啊,有多少家产,有多少田地啊!您在我们程家不过是个庶子,可到了沈家就不同了!”程展并不知道,馨雨在心底更希望自已能倒头就走,她在心里默默念着:“你不是我的梦中情人!”可程展却以为狐狸尾巴已经露出来了,他只听到馨雨柔声说:“您身边若是缺个贴心的人儿,您看看奴婢怎么样?”说话这句话,馨雨又在默念着:“难道这一切就是命吗?”程展长呼了一口气:“馨雨,您一向是本少爷的贴心人,就怕我爹不愿忍痛割爱了!”他一心准备到襄阳去投军,男儿自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岂能纠缠于儿女私情!本少爷到了襄阳,自有大好的前程,破楚灭燕功勋第一名将,舍我其谁!当然做中兴第一名将很难,那我程展做个幢主、军主总不是难事吧,保不定还是我大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军主、幢主!只是程展并不知道,自已后来真的成为大周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军主!他隔着窗纸,可以看到馨雨整个人都贴在门上,轻声地对他说道:“少爷,您先开门吧!可别让贴心的馨雨冻着了!”这话很有几分情意,让程展心中一热:“从小到大就没尝过女儿家的味儿,不如趁现在就来场一夜风流,也免得到时候便宜那老尼姑!”可一想到沈知慧,火热的心头不由泼下一盆冷水:“程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