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还是实言禀奏:“九座祭坛屡筑屡塌,至今无一建成,还死伤了不少民夫。”
小玄大吃一惊,心中道:“这定是晁紫阁太坏,上天连忏悔祷告的机会都不肯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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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非是有邪祟乱神在作怪!臣愿前往督守监造。”扈鉴堂神威凛凛道。
小玄兀自失神。
“只是臣以为,为了祈福禳灾,糜费许多钱物民力,怕是适得其反,愈加难挽天心。”扈鉴堂继道。
小玄之前就对罗天大醮能起什么作用深感怀疑,闻言不觉微微点头。
“依臣看,这罗天大醮,不如就此作罢!吾朝上下,目下还是当做些实事,以诸如减税轻赋这些来抚民惠民方为上策。”扈鉴堂道。
汤国璋虽是罗天大醮的提议者,此时闻言,脸上并无不悦之色,黯然道:“国公所言甚是。”
小玄见他面上似在极力掩藏着什么,心知定是在实事之前,对自己这个鬼神皆弃失道寡助的皇帝颇为失望,对皇朝的前途忧心如焚。
“那就不办了,筹办罗天大醮的一切事务即刻中止!”小玄斩钉截铁地挥手道。
众臣纷纷附和,个个都有点灰头土脸。
“臣等还有一事禀奏。”汤国璋道,朝兵部尚书阚勋示意了下。
“武选司接报,安逸侯林航在中州铁峡关已同方逆鏖战数阵,打得有声有色,互有胜负,算是稳住了阵脚。”兵部尚书阚勋道。
小玄甚感意外,惊喜道:“林侯真是皇朝良材。”
“据报,林师现今又广邀四海高人报效皇朝,齐聚中州共谋破敌之策!”唐凤山接过话头道。
小玄连声赞好。
阚勋话头一转,继道:“只是之前奉天侯往云州征讨南宫叛贼,大战半载有余,包括中州在内的周边数州皆俱亏耗甚多,许多百姓不得已背井离乡,有的地方,已是十室九空。如今安逸侯与方逆又在中州交锋,钱粮耗费愈钜,周边州郡更是难以支撑,百姓税赋激增,委实苦不堪言!”
小玄心头骤紧。
“目下,林帅大军钱粮已十分吃紧,急需这边想想办法。”汤国璋道。
“府库还拿得出钱粮吗?”小玄吸气道,他知晓国库空虚,早已穷得揭不开锅了。
众臣不语,隔了好一会,方听汤国璋道:“大军耗费非同小可,现距秋收又尚有时日,一时之间,府库怕是拿不出多少了。”
“这可如何是好?”小玄问,心中阵阵拔凉。
无人应答,似乎都在等他拿出办法。
小玄眉头紧锁,真个坐困愁城。
他从来就不懂什么朝政之事,况且国库入不敷出是皇朝多年都解决不掉的顽疾,满朝文武对此皆俱束手无策,又教他如何拿得出主意。
“还请陛下宽心。”扈鉴堂忽道,“这个且由臣来想想办法。”
“国公有何良策?”小玄忙问,心中稍稍一松。
“臣征讨北境,十五族复归称臣,朝贡了不少物资,中州眼前之急,臣尚可筹措应付。”扈鉴堂道。
“甚好甚好!”小玄喜道。
扈鉴堂顿了下,接道:“只是皇朝耗费甚钜,国库连年空虚,尚须另寻开源之法,方为长久之计。”
小玄心中忽地一动,思忖道:“常羊秘境中遍地是宝,单凭那座青锳石峰便可价敌数城,如能召集人手进去大举采掘,定可充盈国库!如今我有界曜碑杵,能开启三灾结界,征聚些民伕也应不难,但出入秘境却是个大问题,若是师父能筑造一座大型的传送法坛就好了!”
听了扈鉴堂之言,其余几臣皆俱默然不语,此乃皇朝长久之疾,一时之间,无人能拿得出什么良策。
“只是这一切,全都须等师父回来再说。”小玄沉吟一阵,心中定了些许,道:“国库这块,待朕来想想办法,来日再议。”
诸臣唯唯应喏,其时心中并无期待,只道是天子的敷衍之词。
“目下南忧北患,皆俱迫在眉睫,就有劳众卿操心了。”小玄接道。
众臣齐声应了,个个满面凝重忧心忡忡。
众臣告退后,小玄心中郁闷,思忖道:“上次来,还有所谓的三喜三忧,这趟却几乎没有一桩是好的……”
皇后从后庭回来,见他愁眉不展,忙问何故。
小玄便将诸臣所报之事简述了一遍。
皇后饮着茶,雍容自若地静静听着。
小玄看了看她道:“听了这些焦头烂额之事,怎么你好像一点都不愁?”
“当天子的是你,本宫愁啥?”皇后笑吟吟道。
小玄一阵气苦,道:“小爷只是个贋货,不过是冒名顶替的,却怎要来为这些烦恼事操心!”
“好事占尽,烦恼却半点不愿意沾,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皇后娇哼道。
“我占到啥好事啦?”小玄道。
“你锦衣玉食,佳丽三千,这些不是好事?”皇后笑嘻嘻道。
小玄一听就急了,争辩道:“小爷才不稀罕什么锦衣玉食呢,所谓三千佳丽,也……也独只你一个!”
“不是还有个羞花闭月的雪妃么?”皇后道,“忘啦?”
小玄滞住。
“再说,只要你想,这后宫之中,又有哪个妃嫔不是你的?”皇后道。
“等等,咱们皇后娘娘今儿怎么不喝醋啦?”小玄笑嘻嘻道,见她调侃自己,当即奋起还击。
“本宫啥时侯吃醋了,我只盼你本事再大点,能将这后庭安排得稳稳当当,本宫也可省点心。”皇后道,悠然地呷了口茶。
小玄没好气地瞪着她。
“晓得吗?”皇后道,“这些日,本宫都在为你怎么搞定汤妃唐妃心力憔悴呢,别到时候内外皆困,你这窃国小贼又要拍拍屁股开溜了!”
小玄蓦地长叹一声,却是听见“内外皆困”四字,众臣禀报之事瞬又涌回心头,再没心情与她斗嘴了。
皇后瞧了瞧他,忽轻声道:“你也无需为这些事太过心烦,总之你命里福份不浅,到头来,自会有人为你撑着的。”
小玄摇了摇头,心忖这娘娘不知外间的艰难凶险,想要守住这将倾的江山,就是有她老子做依靠,也是吃力万分异样难支。
他正闷闷不乐,忽见邓斐引着一个老内相进来,却是汤贵妃宫中的执事大太监许公公,见到自己与皇后,便即俯身叩拜。
“公公起身,今为何事过来?”皇后和颜问。
“启禀万岁与皇后娘娘,云霄宫中的长安树昨夜忽然开花无数,满苑俱香,大是荣盛祥瑞,贵妃娘娘十分欢喜,伏望万岁与娘娘亲临同赏。”许公公道。
皇后点点头,稍略思索,便笑吟吟道:“公公请回,与贵妃说,皇上同本宫一会就过去。”
许公公应了,躬身徐徐后退,出阁回云霄宫去了。
“这女人耐不住冷落了。”皇后忽尔笑了起来。
小玄望着她。
“想要邀宠,脸上却抹不开,便想了这个由头让你过去,哎~也算难为她了。”皇后笑吟吟地接道。
小玄皱起了眉。
“我正愁怎安抚她与唐妃呢,既然自个寻上门来了,那就正好。”皇后望向小玄道,“你换衣服,这就过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