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警觉地抬起,接下来又问,“是联系劳务还是推销建材产品?”
李福伶心里暗暗一惊。心想这个表面上装傻,眼睛却是很毒。便讪笑着说:你怎么就上一眼就把我的来意看穿了呢?我现在赎罪心切,走投无路,不得已才来找你。是不是太唐突了?你可别怪罪呀!
局长冷着脸说:我在政界混了这些年,经验还是积攒了些。嗯,具体是什么事儿?说吧!
没容李福伶开,小张先把来意说了。
“呵呵,不就是一点儿砖吗?”
局长轻蔑地一笑,似乎是小事一桩,不在话下。但是,须叟之间,却又是另一个态度:“这件事儿,要是两个月之前,没问题。可是,现在,不行喽!”
“现在,怎么啦?”
李福伶不由地发问了。
“现在呀!城建局的职能被掠夺光了。”
对方长叹了一声,“新市长上任后,借理顺职能,将各部门职责重新调整了。建委那个罗主任,苍蝇似的,狠狠咬了我们一
,城市建设的权力,全弄到他手里去了。呵呵,莫要说是让我推销砖,就是推销一根木
,也找不到地方了。”
“怎么?他这么绝?”
“是啊,市政工程,从设计到招标,从开工到剪彩,从规划到预算,材料采购、拨款,全都是耸姓罗的一个说了算,我这儿一个大局,连说句话的权力都没有。那些建筑商,根本就不拿正眼瞧你。我这个局长工,还有什么面子?嘻嘻……”
说着说着,非少古怪地笑了。是真笑还是冷笑,让
觉不出来,只是感到很瘆
。
“可是……”
李福伶毫不放松,“那些个市政公司,环卫处,还在你的掌控之中啊!”
“哈……”
局长的笑声更吓了,“快别提什么市政、环卫了。那些执委会公益事业单位,都变成私营的买卖了。”
“怎么?为些个单位也卖给个了?”
李福伶睁大了眼睛。
“是啊。凡是有点实权的,有点儿利益的部门,都让姓罗的给卖了。哈……”
局长又是一阵瘆的大笑,“国有资产都没有了。姓罗的得了多少好处,那就谁也说不清楚了!”
“怎么会这样?”
小张大声发了一句疑问。这疑问,不知是问局长怎么变成这样?还是局势怎么变成这样?
“这……这就是机制转换,彻底的转换。转换得城建局一二净,
毛不剩。哈……”
歇斯底里的样子,还夹杂了下流的骂声,李福伶顿时觉得不妙。她想起了办公厅那位老同事的嘱咐,决定早点儿离开。本来是奔老朋友求援而来,没想到一处比一处没劲。她呆呆地坐在那儿,脑子里一片浑浊。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这一步?又承担了这么一项根本就没法完成的工作任务?想来想去,犹如一团理不清的麻,更一片无底的沼泽。她在这过于乐观的
世界里走得越
,地面的阳光便离她越远,眼看连眼前微弱的烛光都即将消失了……这时,她禁不住抬起
,望着墙上那张
的黑白照片。那个民国
子欲言又止地望着她,飘渺的目光中含有一种意味
长的疑问……
“福伶,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非少局长说完,径自走进了办公室,不再搭理李福伶和小张,房门在她的身后重重地关上了。
李福伶站在窄小的门斗里,望见会客室墙上的镜框里,闪起了幽幽的亮光。那子似乎从泥泞的远方走来,穿过了半个世纪的迷雾,卷曲的长发在穿堂风里猎猎舞动了。然后,她似乎站在了一树盛开的枫叶花前,让身上一
殷红的鲜血染了一树的悲壮……
呜──她实在忍不住了,失声大哭起来……
第二卷:厄运当 第173章 最后一根救命稻
李福伶的建委之行,碰上了一个有能力的,但是
家不帮她;她的城建局之行,碰上了想帮她的
,却没有了能力。连连碰钉子,让李福伶着急上火,午饭都不吃了。
可是,光这么着急也不是个事儿啊。她要*此打开求生的局面,争取减刑,早恢复自由呢!
百般无奈之下,她想到了那个贿赂她金钱最多的老同学,一直追求她的大学同学——晓晨公司杨老板。这个公司实力雄厚,又对她一往
,如此关键时刻,总不至于对她冷酷无
吧?
她打他的了手机,但是,他的手机是一个娇滴滴的接的。她告诉她:杨老板患了肺病,住院了。
“住院?”
她问:“现在怎领么样了?”
她告诉她:“没事了,可以去看望了。”
李福伶拎着一堆湿淋淋的水果,穿过医院狭长的走廊。外面的天变成了下雨,她和小张手中的雨披,在走廊地面上留下一长串水迹。
杨老板住院也要显显富,一次小小的肺部发炎,竟也大呼小叫地住进了重症病房的单间。
来到那个小小的病房门,她看见了两行广告语:天使的呵护,温馨的港湾。
妈的。李福伶骂了一声:“现实中得不到,温馨,跑这儿过瘾来了!
她把水果放在病的床
,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手掌软绵无力,有些轻微的痉挛。她触到了病
右手中指上那块硬邦邦的金戒指,她知道那是他十几年成功的象征,有几次,这块金戒指差一点儿当成定
物,戴在她的手指上,只是,她拒绝了。大概是让权力烧的吧!如果自己是个下岗
工,遇到这种事儿不乐翻天才怪!
大款虽然有钱,在家里的缘似乎并不十分好。得病住了院,身边连个亲属也没有,旁边只有一个医院雇用的护工照料他,其他的朋友啊、哥们儿啊,都像是回避了似的。
李福伶向护工通报了自己的名字。她说自己是他的老同学,过来看看他。护工立刻告诉了病。
话音未落,她听见从床边传来低微的声音,“福伶,你来了……”
病睁开眼睛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