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杀之气尽显。
再后便是重步兵方阵,一共八十个百人队。
最前排的士兵持短剑和盾,后排则持盾矛,每个人都戴着制式的护颊头盔,穿着统一的环片甲,阵型更是一丝不苟,列得方方正正。
看着眼前的方阵,触手怪不禁叹息,不愧是二十四个常驻军团之一,豪留第一军团和他们一比,简直是土鸡瓦狗。
而且,看这阵仗,之前的两次惨败,竟然几乎没让这支军团减员。
这里面透露出的组织度和战斗力,简直叫人胆寒。
看得出,皮里盖乌斯的两次惨败,真的是运气原因。
说不定,也有不愿让这支威武之师损失太多的因素掺杂在里面。
换作触手怪,他也不想看到这样一支军队被打得建制残缺,之后因为随便填进来的新兵而变得乱七八糟。
克里图特低声给莱狄李娅科普:“看到最前的那面旗帜了么?那就是拔岳者军团的鹰旗,整个军团的灵魂。
”“我知道,那是整个军团最大的荣耀。
”莱狄李娅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面鹰旗。
“不仅如此,它还是整个军团的力量所在。
”克里图特补充道,“你知道为什么路穆的正式军团只有二十四个吗?”
“为什么?”莱狄李娅果然不知道。
触手怪也竖起“耳朵”,旁听起来。
“很简单,因为符合标准的只有这么多。
”克里图特说起了车轱辘话,“而这个标准,元老院说了不算,路穆全体公民说了也不算,只有得到世界意志的承认才可以。
”触手怪对“世界意志”这个词并不感冒,莱狄李娅却立即瞪大了一双美目。
“传?”她不确定地道。
“不错,正是传。
”克里图特嘿嘿笑了起来,“每一个常驻军团的鹰旗,都是一件传物品。
只有伟大到连世界意志都为之动容的军团,才配将自己的番号永留于世。
”传物品,如字面意思,是只有传才能铸就的物品。
它们对材料毫无要求,朽木顽石亦可为之,但有一个前提,就是成为一个足以流芳百世的传事件的信念载体,获得世界意志的承认。
它们是人类自己的器,甚至可以超脱规则,行祇之能。
但,它们的强大也并非毫无条件。
“所以你懂了么?为什么常驻军团如此稀缺,元老院撤起番号来却毫不心软?”克里图特继续讲解着,“不是他们有原则,而是标准根本不在他们手里。
遭遇惨败的军团,他们的光辉历史会自然而然地受到抹黑,世界意志便不会再青睐他们的鹰旗。
当鹰旗失去了传的属性,这个军团自然也就不再有保留的价值。
”莱狄李娅张大了嘴,出身自北方部落的她根本无法想象这种手笔。
但她脸上的震惊很快就被憧憬和野心替代。
看到拔岳者,就想到奥德里昂,看到百目孔雀,就想到阿比西娅。
难道我就不能留下这么一支镌刻着自己名字的传军团吗?一想到这里,她心里就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她是要飞越草原的云雀,是永远饥饿的母狼。
伯罗尼撒这一隅之地框不住她,甚至整个尼尔德鲁斯也不过是跳板。
她是永不为现状满足的,能看到的世界有多大,野心就会有多大。
真正能留住她的心的,只有星辰大海。
嗯,可能还有某只特生物。
克里图特又指了指环绕在军官们身周的那六十位法师:“看到他们了么?”“看到了,老师。
”“那是拔岳者中队,是拔岳者军团的独有辅助部队。
他们的进阶路线完全脱胎自军团的历史,自此也与军团休戚与共。
”克里图特的眼里也闪着光,论野心,他可比懵懵懂懂的莱狄李娅大多了,“这条路线最高可以到净金,虽然军团长能人居之,但拔岳者军团如今的军团长,恰好就是一位拔岳者路线的法师,职业名就叫拔岳者。
”触手怪听得头皮发麻,拔岳者军团有个拔岳者路线,升到最高叫拔岳者你们路穆人就不能花点心思起起名字么?不过也是,这些军团绑定的职业本来就没有什么厚重的文化背景提供命名,本身又随时可能因为一场惨败而销声匿迹,确实没必要费那么多心思起个牛气哄哄的名字。
况且,这里可是最重视实用主义的军队,要是把名字起得花里胡哨最后都认不出那个职业归哪个军团,那就本末倒置了。
另一边。
乌里留斯看着眼前气势如虹的拔岳者军团,有点不悦地挑了挑眉。
“皮里盖乌斯阁下,您是在向我炫耀常驻军团的英武么?”他问道。
“可能用展示形容更合适。
”皮里盖乌斯和颜悦色地说道,“因为,从今天开始,您就是他们的将军了。
”“你,你说啥?”乌里留斯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我不过败军之将,已经没有脸面再领导这支拥有光辉历史的军团。
但您可是将他们从泥泞中拯救出来的英雄,我想他们很乐意服从您的指挥。
”皮里盖乌斯很优雅地解释了一遍自己的想法。
乌里留斯简直感觉自己在做梦。
这些常驻军团都眼高于顶,元老院的诸位父亲也大多在其中服过役,或多或少都有点归属感,所以挑选军官都是层层选拔,严上加严。
像皮里盖乌斯,他曾在多次平叛中立下汗马功劳,虽然出身较低,但也是路穆人人
认可的少壮派。
也只有这样的人能让元老满意,让军团信服。
而他乌里留斯,作为公认的老纨绔,能进去当个次席军事护民官混资历都困难得很,别说作为将军站在整个军团头上了。
但他多少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皮里盖乌斯肯定不是因为觉得自己指挥更合适才让出位置的。
但这是赤裸裸的阳谋,对几乎享受过财富能给予的一切的乌里留斯来说,只要能指挥一次正式军团,哪怕你让他失去一切他都愿意。
皮里盖乌斯见鱼已上钩,便接着道:“不过,您明白的,这毕竟不合规矩,即便我是他们的将军,到时候也不得不和元老们解释一番”他这么说乌里留斯就懂了。
豪留第一军团肥肥胖胖的司令官伸出了五根手指,毫不犹豫地道:“五百塔伦特,加上分到我手上的三成战利品。
”皮里盖乌斯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光这五百塔伦特,都抵得上他为这次战争筹集的全部军费了。
但钱这种东西是不会嫌多的,于是他试探着说道:“您知道的,临阵换帅这种事,路穆一向很忌讳”“那就六百。
”乌里留斯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皮里盖乌斯不说话了。
他现在可没有敲竹杠的本钱,要是让乌里留斯生气了,他这回就真的是负收益,不仅要被当成败军之将,还很难靠战利品捞回付出的军费。
沉默了片刻,他又恢复了那热情的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那,请进吧,乌里留斯阁下。
您是塔盾要塞和笃里安的救星,您和您的军团理应走在最前面。
”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