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梯间的认真阅读又是一行纹路被阅读过了,林夕夏觉得心里又被填满了一分,仿佛无形的知识可以直接穿过眼瞳深入大脑填充空虚般,林夕夏只觉得无比满足,嘴角不由得松弛着露出安心的浅笑。
正当夕夏轻移着指尖,指引着视线的时候,一个运动鞋径直地踏到了她即将看到的地方,接着,一个有些生硬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小妹妹,你在这里做什么啊?夕夏有些疑惑地抬起头。
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
在抬起头和对方对视的瞬间,林夕夏只觉得心里猛地一跳,身体的肌肉也本能地绷紧起来。
那个男人的脸色极其苍白,毫无血色,只有僵硬表情的皮肤看上去就好像一张宣纸紧紧地贴在脸部一般。
而男人在那宣纸般肌肤下俯览自己的眼珠也是呆滞无着,活像是个玻璃球,正机械般地扫视着自己。
哼,原来只不过是个……夕夏不屑地脱口而出一句话,接着,夕夏愣住了。
少女忽然感到脑袋有些混乱起来,原本想要说出的话,像是坠入到深渊里一样,从脑袋里消失不见了。
只不过是个什么?刚刚说出去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萦绕,那不屑的印象还犹存在心里。
然而,夕夏确实发现,自己忘记了最后一句话想要说些什么了。
四肢着地地趴在地上,夕夏抬头望向对方。
夕夏甚至有种怀疑,这个男人看上去正用眼睛看向自己,但是那玻璃球般的眼球其实根本没有能力映射到自己。
在夕夏的目光注视下,那个男人摆了摆头。
在那个年轻人的脑袋边缘,夕夏可以看到挂在吊顶的照明灯。
由于那个男人脑袋恰好的挡住了灯光直射的路线,宛若日食般吞掉了光线的一部分。
而当男人偏移脑袋之后,灯光彻底直射到夕夏的眼眸之中。
那股白光之中,仿佛有些什么异色。
林夕夏呆了呆,少女看不到,仿佛是对那耀眼灯光的反射,自己眼睛正在诡异地发亮。
不过,林夕夏蹙起的眉头逐渐放松下来。
既然想不起来,那应该不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这样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不过林夕夏不愿意在陌生的男人面前示弱,少女决定转守为攻,不正面回应对方的问题,而以自己的询问来取代对方的询问:那你是什么人呢?来这里干什么?男人咧开嘴,像是要做出一个微笑,不过那犹如平铺在脸上的宣纸一样苍白僵硬的肌肉抽动起来,看上去反倒令人觉得无比不协调,我可是这栋楼的住户,作为租户,在自家的公寓里走动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吗?对哟。
夕夏愣了愣,接着赞同的点点头,这个说法没什么不对,非常正常。
于是夕夏侧了侧身子,往楼梯的一边挪了挪,给那个男人让出身位。
不好意思挡到你了,你可以过去了。
说完后,林夕夏重新低下头,望向指尖的位置,准备在男人过去后继续开始阅读。
不过男人并没有走下楼梯的意思,反倒是蹲下身子,靠近林夕夏,厉声道:你根本不是我们公寓的人吧,外人怎么可以随便进来呢。
保安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竟然擅自放外来人进来,你不经过许可就擅自进来,这样是很不对的。
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快离开。
在说完话后,男人看上去意犹未尽,伸出手来,拉住夕夏的胳膊,做出一副要把少女带走的姿态。
男人的发言倒是挺有道理的,倒也是很符合普通人的思维模式。
不过,如果他的声音不是充满着那种古怪的僵硬,那就更有说服力了。
可是,沉陷在这栋大楼的夕夏似乎已经不再具有察觉这股异状的能力了。
在男人说完那番义正言辞的话后,林夕夏身体一震,无奈地低下头。
没错,不经过许可就进入私人的场所,这样子是不好的!林夕夏喃喃自语道,强烈的羞愧感在心里发酵着,她的眼眶中泌满了泪花。
可是,如果按照这个男人的话,自己就应该从地上站起来,然后转身走出公寓。
可是,这样一来,自己不就再也看不到这些美丽的图纹了吗。
夕夏简直要哭出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离开,还有好多好多的要阅读,要看呢这样子就拉走的话,自己就没办法再充实自己啊。
而且夕夏本能地觉得,失去了这个机会,就不会有然后了。
少女红着眼眶,低声下气地哀求道:求求你,让我多呆一会儿吧。
不可以。
男人闷声闷气的断然否决着,手里的劲也越来越多。
夕夏纠结起来,随着男人拽着自己胳膊的力道的加强,少女心里难以用言语描述的不舍和苦涩也越来越强烈,直到最后,夕夏大叫着哭出声来,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拉我走啊。
我只是想再看看这些美丽的艺术品啊。
出人意料的,男人住手了。
这可破坏了规矩啊。
不过既然只有我一个人看到,想要我高抬一手,也行。
不过我也记得,公寓的老板曾经说过,我们付过租金之后,除了别人房间里的私人物品外,公寓里其他的物品,都是公用的。
你既不是公寓的住户,也不是谁的私人物品。
那么你也是公用的,对吧。
你平白无故占用了我们的空间,我可是有使用一切公用品的权力。
男人一板一眼的说道,仿佛一个正在念着剧本的拙劣演员。
是……不对。
茫茫然地应了声,接着,夕夏只觉得脑袋里猛地一疼,仿佛过电了一般,少女痛苦地闭上眼捂住脑袋,大呼起来,被拉住的胳膊使劲地甩着,想要挣脱那个男人。
剧烈起伏的情绪牵动着灵力,在猛地甩脱中,那个年轻的男人脸色一变,强握住林夕夏手腕的掌心如同被火焰炙烤过般发黑变脆。
被烧伤的手掌当即僵硬起来,无法使力,不得不松手放开林夕夏。
不止如此,年轻人的原本僵硬地如同戴上了纸面具的脸上难看的扭曲起来,像是感觉到了极度的痛苦。
眼中开始有了一点生机,却并没有多少挣脱的欢喜,更多的是透着巨大的难受和绝望。
可惜,夕夏此刻也正难受地抱住脑袋,并没有看到这矛盾的一切。
很快,男人再一次地恢复平静,双眼重新变得呆滞。
什么不对。
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么,就请你出去。
男人的声调又提高了几度,冷冷的说道。
林夕夏捂着脑袋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身来,步伐不稳的后退着。
自己心灵的深处仿佛卷动着惊涛,整个人的思考都混乱起来了。
我,究竟是怎么了?夕夏自言自语起来。
自己很难受,脑子里仿佛被搅动般天旋地转,记忆更是断层了一般时断时续。
夕夏努力地理顺思路,自己,不是应该要解析整个公寓的谜团吗?整个公寓,按照自己的推测理应不会有什么人剩下了?然后呢?然后应该是……接着,脚步声向着自己靠近着,夕夏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用力地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