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是刚才发生的事情把。
难怪除了一开始启动了结界的变化对林夕夏的催眠后,就没有别的行动了,那个时候都在忙着吃掉它吧。
你就这么想活下去吗?哪怕是不作人,吃血也要活下去吗?废话,活下去,活下去,当然要活下去,我不想死。
虽说夕夏看不到老人的脸,但从这突然暴怒疯狂的语气,可想而知对方的脸色变得有多么扭曲起来。
老人接着疯狂大笑,癫狂的气质从身后传来,我绝对不能死,就算是被你们给吃了,我也绝对不能死。
死了就不会有一切了。
知道吗,我当年找过当世的大师卜算来世,他竟然敢说我来生将转生成猪狗之辈。
可笑,真是可笑,我可是累世修行才有了如今的成就,如果转世到了畜生道,怎么再继续修真,我几世行善修炼,注定成仙,怎么可以就这样功亏一篑。
我已经很接近了,很接近那个境界了,只要再给一点点时间,我就可以超脱了,我怎么可以死在这里,死在你们这群邪魔外道的嘴里。
相比起老者的狂怒表现,尤凌的反应相比起来很冷淡,是这样的吗?老人嘿嘿一笑,轻蔑地说道:废话,伥鬼终究是伥鬼。
哪怕是最强大的伥鬼,终归也是资质低下,空有通,却没有驾驭它的智慧,说到底还不是被我吞了个干净。
而且我比以前更强了,哈哈哈哈!你们不是所有人都想吃掉我吗,很好啊,我就在这里,过来啊!说到最后几句,老者的声音越来越大,从最开始的普通人大小的声音,说到最后宛若雷鸣,猖狂的笑声仿佛震得整个公寓搂里轰鸣作响。
少女不需要回头,已经感觉到身后一阵阵寒气凛冽,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仿佛身后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万年冰窖。
林夕夏心里暗叹,那个巫师在先前只是在尤凌的嘴里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虽说是强行延寿已是落了下乘,但是能够苟活数百年,其修为之精深,也是不可小看,更是自己这种调查员难以想象的。
可是现在匆匆一瞥,对方已经是入魔极深了。
不过仔细想想,却也是应有之理。
毕竟,从尤凌的嘴里听到的信息,这个巫师的延寿法门在身不在魂,执着于形骸肌肤,处心积虑的为着肉身延续寿命,却在天劫之下,被蓄养的鬼怪围杀。
肉身损毁,魂魄被吞。
无论那个巫师生前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被残忍杀害的痛苦时刻,生起的怨气早就开始污染清明的智了。
而魂魄在鬼怪群的撕扯下四分五裂,被阴冥之属的妖鬼吞入腹中,源自幽冥的浑浊阴气,也会侵蚀着已成无源的魂魄。
最后维持住他自己存在的,恐怕也是那股延续数百年的求生的执念。
而近乎迹的,这股偏执的执念竟然还超过了那个伥鬼。
这也造成了他取代了那个伥鬼智的迹。
不过旁观者清,夕夏现在就看出一点那个巫师所没有想到的,他自以为在内部侵蚀吞噬掉那个吃掉自己的伥鬼,实际上何尝不是自己求生的执念和那伥鬼的怨念合二为一。
他自以为是接着阴魂的灵体复苏,拥有了通的灵体,可是同样的,那个伥鬼的怨恨也在侵蚀着他自己的智,一点点地烧掉他的宿慧。
修真之人,魂体坚韧本来就胜过凡人不少。
如果能坚持行善积德,大功德之下,哪怕是今生修习不足,不过至少也能转世再度为人,更能借助宿慧早成通,一世世地缓慢打磨熬练,求得突破。
不过如今,这个巫师已和幽冥怨气合体,因果牵引之下,后一世说不定连畜生道都谈不上,怕是要直接沦为饿鬼、乃至径直掉入地狱道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无论是巫术、道法、冥修、僧侣的职介,都各有一套独有的严谨理论体系以及适合修炼的对象。
除非修炼到一法通,万法皆通的至高境界,否则均互不统属,绝不可能说是生前炼血修体的守尸鬼,死后即刻抛弃辛苦修炼的躯体变为鬼仙。
心里虽然不停地思考,勉强看清局势的大概。
不过林夕夏可没有功夫回头去看了,在先前突破心灵幻境已经几乎耗尽了自己的灵力,现在的少女只能是凭着个人的信念,榨取最后的灵力强撑着个最后的护体结界,勉力地命令身子向外走了。
就算对方只是空有执念、怨气的伥鬼,可是就凭这引发的通,恐怕就足以埋葬自己和尤凌了。
这时,尤凌暴喝出声道:白痴,你以为自己还是刘山君吗,错了。
你只是那个吃掉了刘山君记忆的伥鬼。
一个把被吞噬掉的记忆当成自己的傻瓜罢了。
笑话!对方对于尤凌的话,只是哼之以鼻。
尤凌的声音也提高几度,步步紧逼道:是这样的吗,那么,你还能想得起刘山君的所有的生平吗?拜师学艺,修习术法,残害人命,所有的往事都想的起来吗?!对把,你想不起来,因为你根本不是他,冒牌货!沉默片刻,老人的声音里带上丝动摇,不,不可能,我自己就是刘山君。
怎么可能是伥鬼,绝不可能。
一边用力地记着两人的每一句对话,夕夏的双眼直视着前方。
只要最后一步了,自己就能够跨过这道公寓的大门,呼吸中已经能够嗅到夏季独有的湿热花香了,嗡嗡的虫鸣也在耳边萦绕着。
接着,夕夏的身后,老人的声音已经变成一个令人心惧的狂吼:我自己当然就是刘山君,不可能不是。
一定是啊!对了,都是因为你们当初吃掉了我的血肉,吃掉了我的记忆。
所以才会这样,没错!就是这样!我懂了,你是想拖时间让那个小女孩活着跑出去把。
不可能的,只要有我在这里,她就一定跑不掉。
在老人的狂叫中,夕夏骤然觉得身体一沉,背后猛地凉飕飕的,仿佛有着几个常人体重般的东西正重重地压在自己身上,不止如此,那股冷意还化成了若干只冰凉的手,如蛇般蜿蜒着缓缓靠近着自己的脖颈。
哪怕是还只是在背上,夕夏就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如果被掐实了脖颈,恐怕会当初窒息吧。
还会像之前一样陷入幻境吗?这个疑问在心里一闪而过,已经没有什么多想的余地了,趁着大脑里还清醒,夕夏暗喝一声真言,调起最后的龙象灵力,全身肌肉微微鼓起,双腿的肌肉更是膨胀了一圈,毅然地迈出脚狠狠踏地,全力的踏出了最后一步。
就在最后的加速时,夕夏骤然觉得身上一松,身上那股寒意和重压消失了。
在失去这股阻碍力道后,更是毫无阻碍,少女全力地踏地在地面上震出一声声闷响,在数米的起跳加速后,踏速直直的跃起数米后才落回地面。
几乎要把身体压垮的压力骤减,宛若越过一道水幕,一阵还夹着凌晨微凉气息的夏风扑面吹来。
夕夏觉得心口一阵发热,定睛一看,那紧贴在心口上的灵符在泛过一道微光后,自燃起来。
此时,在夕夏落脚的地方和公寓之间的位置,沿着一条狭窄的绿化带。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这都不再是公寓的地盘了。
你输了。
尤凌发出一声闷哼,随后淡淡的说道。
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