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花败
雪里胭脂枯萎了。
在雨英医馆存在了几年的雪里胭脂，每过一年盛开一次，一月盛开一朵，从来没有出过任何茬子，而现在，竟然第一次出现了枯萎的
况。
所有
都围在水池旁边，自从那年萍儿出了事后，少有出现的后院，终于第一次声鼎沸。
这个月绽放的雪里胭脂，还有几天就会脱蒂，能够捞起来做成美妍了，这个时候，在水池之中，花瓣颓败卷曲，连白色中也泛出浅黄来。
“怎么回事？”
“雪里胭脂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呢？以前从来没有过。”
“会不会是招了什么虫子或者是……”
“胡说，那么多年都没有出过这种况，怎么会突然招什么虫子呢？雪里胭脂可不是寻常的花。”
“那雪里胭脂还这么多年都没枯败过呢？现在还不是一样的……”
所有都在吵嚷着，说着各种理由推测。每一个都太过专注于雪里胭脂的异常，却忽视了自己身边的异常。
容态霙从来就不是会作伪的
子，所以，如果有现在仔细的看她几眼，就会惊异的发现她此时此刻脸上的平静，甚至漠然。
她自然知道是什么缘由的，只不过没有料到会这么快。
早上她用镰刀轻轻在雪里胭脂的茎杆上割了一道，并不很
，没有切断茎杆。她并不知道要如何去做，只是一时不肯逆来顺受而已，才这般撒气一样的做法。没想到，仅仅两三个时辰，就已经是这般模样了。
容态霙注视着父亲的脸，那幅面容，从来都是宽容慈祥，这时也锁眉
，脸色隐晦不明。他从来都是所有的靠山与依赖，是师父，是父亲，即使天大的事，他也不会说出来，更加不会唉声叹气的抱怨。最多的，也不过是如此这般烦扰的了。
这样的，容态霙只有在萍儿死后，母亲也过世之后那段雨英医馆最艰难的
子里看到过。
想到萍儿和母亲，容态霙的心不由得一阵抽痛。
“算了，大家都回去吧！不知道雪里胭脂是怎么了，明天看看况再说吧！走了，大家回去继续吃饭。”
容复华似乎恢复了常态，这般吩咐着，带着大家往回走。周胜听他这样说来，也就应合着，招呼还在继续讨论的师弟师妹们回去。
容态霙稳住自己不安宁的心，长长吸了一
气，也跟在大家的后面回去。
是啊，有谁会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呢？
第二天的况更加的糟糕。
一大早，按耐不住的跑去看时，吓了一跳，急匆匆跑回来，说雪里胭脂已经枯卷了大半个，似乎马上就要凋谢了。
那时天色还没有大亮，没起床的也被吵了起来，急匆匆的披了外衫就往后院跑。周胜早就在那里，只急得不住来回走，却想不到任何办法。
容复华到了之后，围着水池看了半晌，便下了决心，将还没有脱蒂的雪里胭脂直接用镰刀割断了茎杆，捞了上来。
昨天早上完好绽放的花朵，今天缩成了拳大小，花瓣如同死去一般，黄
硬，毫无生机。所有都不知道容复华怎样打算，容复华看来却很是平静，只吩咐容态霙按照往常的方法将雪里胭脂处理一番，看还能否制出一些美妍来。
容态霙也很是平静，便连制作美妍的时候都是如此，仿佛身心根本不在这件事上，只是按照以往的经验习惯
的做好一件事而已。
雪里胭脂枯萎的花朵在水缸之中浸泡了一个时辰，没有丝毫的好转。将花瓣掰开之后，只有靠近花心的部分还有一些白色鲜活的花瓣，其他的大部分，都已经枯脆了。容态霙将黄色枯萎的花瓣部分和白色的分开，分别按照往常的方法吸水迹，放到竹筐里晾。最后，用药臼捣碎。
白色的那部分还是如同往常一般制成了美妍，而黄色的那部分却是被磨成了暗黄的
末，全然不同，只是没有试过，也不知道药效还有没有。
容复华看过之后，吩咐先将黄色末收起来，只将正常的红色美妍按照往常一般出售。而这次的美妍数量锐减，只有原来一个月的一半。所以，在开始出售后的三天，就已经全部卖完了。在雨英医馆买惯了美妍的一些老主顾，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惊诧不能相信。
“怎么可能呢？这个月的不是才刚刚开始卖吗？我可是已经赶早了，怎么还会卖完呢？”
在药房当值的只能一迭声的赔罪抱歉，也不敢说出雪里胭脂的事，客抱怨一阵，也就只能罢了。还以为是美妍的声名越来越响亮，买得太多了的缘故。只能一边说自己下次一定要卖到，一边叹气着离开。
“我可是只剩下小半瓶了，最多吃得了大半个月。下个月可一定要卖到了。”年过四十的巡抚夫王氏已经服用了整整五年的美妍，肌肤容貌瞧来就像二十七八一般。她在所有服用美妍的中算是年岁最久的，效果也最明显，对这美妍的喜好和依赖，也非同一般。
“我可是这医馆的老主顾，下次来，若是容大夫在，可得好好同他叙叙旧才是。”王夫这般有意无意的说着，扶着丫鬟的手，上了门的四大轿。
当值的孙盛兰看了轿子离去，舒了气，叹道：“这才几天啦，每天都是这般景，可叫受不了。你说，这雪里胭脂怎么偏偏就出了这样的状况呢？”
“爹爹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容态霙在一边整理药材，淡淡说道。
一时没了客，孙盛兰也闲下来，抱了在一边玩耍的儿子，又和容态霙说起闲话。
“这次的事倒真的是怪，这么多年雪里胭脂都没有任何异常，怎么会这次出了问题呢？师父也没见过这种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愿以后都能平平安安，要不然可就麻烦喽！来买雪里胭脂的非大富即大贵，咱们可不好得罪啊！”说着抱着孩子逗趣道：“是不是啊，小宝！”
孩子还小，自然不会说话，只“咯咯咯”的笑着。
容态霙这几天的心思并没有太放在雪里胭脂和美妍上，而是关注着西阁那边的几个病。这段子，西阁一共收留了四个病患，其中一个父母还健在，也有兄弟姐妹，只不过病得重了，才留在医馆里方便休养照顾的。其中三个，两个是最近的子新近住进来的，有一个是小蝉还在时便在医馆里休养的。总得来说，四个的况都不错。
容态霙更关注的是那三个没有亲的病患，这段时，她常常亲自去照顾她们，连煎药送药的事，她也亲自一一去做了。现在，几个的况都很不错，那个已经在这里治疗了一个月的孩，况也在一天天的好转。如果按照正常的况来说，他们都是可以正常治好的。
然而正因为如此，容态霙却有种莫名的担心，甚至常常在面对那些一天天健康红润的的脸时，会有种莫名的心惊胆战。
她害怕自己担心的事最终会出现。
“这个月的雪里胭脂什么时候会开啊？”
一直与孩子玩闹的孙盛兰陡然问了一句。
“啊？”容态霙茫然回过来，“我也不知道。”
“这个月才月而已啊！上个月的雪里胭脂月尾才开，也才过没几天。唉！”孙盛兰叹了气，“但愿这个月的雪里胭脂早些子开才好啊！这样就能快点制成美妍了。再也不用每天赔小心了。”孙盛兰这般感慨一阵，想起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