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她。
有时我也会苦笑一下,我又何必去埋怨母亲呢?我是同辈人里最被轻视的,鄙视一下生母,也并不会让我和嫡母王夫人更近。
我的同胞姐姐就又一次当众鄙夷生母赵姨娘的家奴出身,声称自己只认嫡母王家人。
探春事后向赵姨娘道歉,那只是她一时气话,情非得已,母亲赵姨娘也接受了女儿的道歉,这件事客观说也为探春姐姐树立了不徇私情的威信。
我在贾府里还遇到了另一个被轻视的人,贾雨村,这个人是来贾家攀亲的众多帮闲之一,现在已经是朝廷要职,参赞军机。
他是正经进士出身,还曾做过林姑娘的老师,他的复起也得到了林姑娘之父的保举,与家父贾政十分交好,凭着这层关系,贾雨村常来荣国府拜访,家父不在时,便有贾宝玉或其他少爷,夫人出来接待。
贾宝玉对贾雨村十分轻蔑,认为此人是国贼禄鬼,贾琏因为贾雨村耍手段帮贾赦抢夺了石呆子的扇子,而颇为厌恶他的为人。
两位少爷如此,贾府众人对待贾雨村都礼数十分怠慢,我看出贾雨村对自己被轻视十分不满,心下怀恨。
既然宝玉和琏二爷都不屑为之,我便顺利从王夫人那讨了这个差事,去接待贾雨村,以十分郑重的礼节接待他,与他作陪,听他讲述心中宏图远景,并随声附和,以助其兴,贾雨村一开始对我也颇为冷漠,但时间长了他也看出在荣府众人中,唯我和家父贾政,对他十分看重,这也是个因为聪明而孤独的人啊,我无法成为他的知己,却可以做他的良好听众,说到兴起,贾雨村便邀拉我出去喝酒,喝醉了贾雨村便屡屡失言,藐视贾家众人,细评起来100个也不及他,可他却要被这些血统高贵的废物呼来喝去,视若奴仆,心中不忿溢于言表。
贾雨村多次在我面前酒后失态,唠叨着:为什么,他们这些人可以只靠着血缘就占据高位,锦衣玉食,其他人却要努力奋斗才能有所收获,这个世道怎么成了这样,贾王史薛四大家族,无不是:庙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
……我想他还是不要过于自负,嫉妒他们这些人对我毫无用处,在别人看来,雨村兄也是庙堂朽木中的一员。
我的伯父,贾赦想要强娶鸳鸯之事和贾母激化了矛盾,他和续弦邢夫人一直认为祖母偏心贾政,明明他是继承爵位的嫡长子,家产却大半给了二儿子贾政,心中十分怀恨,于是便有意抬举我,好给家父贾政和王夫人整事。
现在有了贾雨村老师的点拨,我已经对伯父贾赦的想法颇为明了,那就不要拒绝他每每给我的银钱资助,他也屡次通过褒奖我,来讥讽几句贾母和王夫人看人走眼。
有时我在禁军当值时会在宫门口遇到王夫人带薛姨妈几个人,入宫去看望嫡亲姐姐元妃,我也在路边行礼让路,不知道她们看到我没有,我虽还没
有资格去见嫡亲姐姐,却已经和她身边服侍的小太监混的熟稔,帮他们跑腿采买,不时也有些孝敬,他们行走宫廷内外,自视甚高却又不着正经官吏待见。
在贾府最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日子,贾贵妃省亲的那段时间里,我被管家的婶母,王熙凤强迫以养病的名义排除在外,我没有参与迎接贾妃,没有在那一夜出现在她的眼前。
为养父母守孝的六年期满,由于手头紧张,我无力维持昔日安国侯家的排场,卖掉了养父贾成留给我的,那座已经破败不堪却依然很大的宅院,发钱遣散了几个留下作伴的老仆,贾安的宗祠依然需要有固定的花费去维护。
在生父贾政的许可下,我又回到了荣国府短期借住,生母赵姨娘十分欣喜,张罗要给我求几个模样漂亮的丫环做妾,王夫人依旧冷淡胡乱敷衍了两句,琏二爷和宝玉哥看到我时言辞中有些取笑,我转了一圈还不是归于原点,回来看他们这些公子哥的脸色混吃穿。
在迎接我回来的家宴上,生父贾政对我态度微妙的疏远,我们父子在名分上早就已经是同僚而非亲族,现在我是来这里走动的一个宾客,贾赦依然得着机会,就盛赞我通时务,世家子弟若如寒门穷酸一样考科举,岂不惹人耻笑,如今靠上代人的荫恩不也已经进入仕途,言语之间以此反衬王夫人的教子无方,被贾母几句话弹压下去。
以客人而非主人的身份,我第一次有机会进入大观园游览一下,不知道下次会是什么时候了,里面有很多地方是我不能去的,我记得父亲贾政曾说,他希望在大观园里的潇湘馆月下读书,但那里是林姑娘的住处我不能去,所有末婚小姐住的庭院我都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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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在大观园中这次参观带路的是丫环彩霞,彩霞姑娘在这个对我来说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算是一个少有的故人了,我小时候的好朋友,她是我生母赵姨娘的丫环,我在贾府里仅有的陪我一起长大的女孩,在贾府里几百个女仆里长相平庸的女孩,所以才被分配给赵姨娘身边,做了奴婢的奴婢,却因为是我唯一能接触的同龄女性,成了我梦中的白月光,几年过去再见面彩霞也长开了,并不特别好看,但也是看起来让人觉得很舒服的那种温文尔雅的好姑娘。
彩霞在我面前表现出的是一种可以刻意假装的陌生,彷佛我们从来不认识一样,我也默不作声的跟着她到处走,听她对各处景观的讲解,我对她有着强烈的愧疚感,但并不打算帮助和补偿她。
多年以前我看到哥哥贾宝玉调戏她,就出手推倒油灯烫伤了贾宝玉,替她出口气。
前几天王熙凤的陪房来旺家媳妇向王熙凤为自己的儿子求娶彩霞,来旺家的儿子据说只会喝酒赌钱长得也丑,看到了丫环彩霞就觉得走不动道了,让母亲去为他求王熙凤帮忙,来旺夫妻是在外面主管着为凤姐放高利贷的心腹仆人,凤姐自然对这种自己人的要求不会拒绝,贾琏和管家林之孝都劝凤姐不要这么干,虽说不过是个奴婢,也别耽误了彩霞一个好姑娘。
彩霞自己也不愿意,她找赵姨娘求助,看在和我贾环有旧日情分的份上,她想要做我贾环的妾来逃避那个让她讨厌的男人,赵姨娘去找王夫人和主子贾政告求,王夫人怎么会帮赵姨娘的忙呢?贾政也表示了拒绝。
得知有人反对这门婚事,凤姐更要极力促成这件事来显示她在贾府中的权威,明天就是彩霞出嫁的日子,她看到我回来便是一阵狂喜,希望我能主动和家里的那些老爷们说说把她要走,我平静的拒绝了她的幻想,我哥哥贾宝玉和寄养在贾府的亲戚家女儿林黛玉之间有男女私情,贾家上下谁不知道,可贾宝玉在长辈面前那么得宠,他敢说出来吗?那我又怎么能承认我和一个普通丫环女奴之间有真爱呢?就在我为手头拮据,以后要住哪而发愁的时候,叔父贾琏找到我,他可以给我一套宅院,但有个条件,以后他要能随时进出我的住处,玩弄将要归我的尤二姐和尤三姐,我马上答应了下来,这对我又无坏处。
叔父贾琏和贾珍与尤二姐,尤三姐之间的纠葛我一直有所耳闻,不同于贾家其他高高在上的主子们,我由于出身较低,一直和贾府的仆佣们在一起玩乐,贾家上下大小事情,主人隐私我都了如指掌。
尤夫人嫁过来时带着两个前夫生的拖油瓶,尤二姐和尤三姐生性淫荡贪财,被贾琏和贾珍父子勾引成为外宅,后来王熙凤得知了把尤二姐骗进贾府成为贾琏的妾,然后百般欺凌尤二姐,尤二姐不久被庸医暗害堕胎,于是不堪其辱服毒自杀,被丫环及时发现幸而末死,但被太医诊断以后无法生育。
尤三姐和柳